他當時被氣得不輕,以為他去找穆之遠他們玩了,沒想到他獨自一人去了冥園。
“他那天,心情是不是很糟糕?”
糟糕麼,或許他當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了。想到那天失落、眼神破碎的少年,心底還是會泛起一陣陣心疼。
“我來之前,他在阿姨墓前已經跪了兩個小時了。”
跪了兩個小時?牧正飛的心驀地一顫,這些年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他虧欠若希母子太多太多了,艱難開口:“我是一個失職的父親,也是一個失敗的丈夫!”
在她昏睡靈魂飄到上一世的時候,她才知道牧正飛也是著了章媛的道了。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不是他的錯。
司檸扯了扯嘴角,寬慰道:“叔叔,這都過去了,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對,會越來越好的!”
還好牧一野遇到了司檸,遇到了他一生的救贖,他是幸運的。
不幸的是攤上了他這樣的爸爸,他會好好地彌補這些年對牧一野的虧欠。
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司檸驀地回頭,在看到身後人的剎那間有些怔愣。
女孩錯愕又迷茫的表情看起來呆呆的,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真想狠狠地欺負她。
牧一野輕挑了一下眉毛,“怎麼,不認識我了?”
說話間走到女孩身側,輕輕地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蹙起眉頭來:又讓他的女孩跟著遭罪了。
手被溫熱的大手包裹著,司檸心底升起一股暖流,自然而然地過濾掉了他的調侃。
“怎麼沒多陪陪阿姨?”
牧一野“唔”了一聲,作勢思考了一會兒,“我媽說,不能凍著她兒媳婦!”
少年拖腔帶調的,故意加重了“兒媳婦”這三個字的讀音。
女孩一張小臉慢慢地爬上了一抹紅暈,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礙於牧正飛也在只得咽回嘴裡的話,還是憤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
牧一野無辜地聳了聳肩,嘴角掛著一抹欠欠的笑。
這一舉動更是惹惱了女孩,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別過臉不看他。
女孩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可愛極了,牧一野低笑出聲。
兩人的相處溫馨又自然,大概這才是牧一野真實的一面。
牧正飛看在眼裡,心裡多少也有了些安慰,呵呵地笑了幾聲。
“正準備給你打電話,這下倒省事了。”
“爸,我心裡有數!”
牧正飛點了點頭,口中呢喃:“心裡有數好啊!”
心裡有數便知道什麼是重要的,他當初就是心裡沒數才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走到車前,牧正飛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不知想到了什麼雙眸微沉。
“司檸,你先上車,我跟阿野說幾句話。”
“啊~”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司檸反應慢了半拍。
牧一野伸手拿出女孩羽絨服口袋裡的車鑰匙,摁了一下,開啟車門。
“外面冷,你去車上等著!”
“哦,”現在她算是明白過來了,“好!”
這邊司檸剛上車,牧正飛便沉下臉來。
“老話說‘三書六禮’,你這一樣都沒有整天把媳婦掛在嘴邊,不是明擺著佔司檸便宜嗎?”
他也想三書六禮把他的女孩娶回家,奈何……
哎,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正好借這個機會提醒提醒他。
“那就看您拖不拖後腿了!”
“我拖你後腿?”牧正飛反問,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
“嗯,您還有六個多月的準備時間,別說我沒提醒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