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自晟安帝登基以來,開市放集,鼓勵工商,民間商業發達,貿易繁盛。鳳棲鎮雖地處偏僻,交通閉塞,但每月一次的集市卻絲毫不遜於大禹國都鳳城的繁華。
鳳棲鎮中心一條街貫穿南北,從街南的酒肆客棧到街北的小攤走販全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整條商業街呈現著明顯的兩極分化,南街富庶北街清貧,南面多身著綾羅綢緞的老爺夫人,而少見短衣短衫打扮的普通百姓。反之,北面多賣力氣吃飯的佃戶苦工,而少見遊玩作樂的少爺小姐。
都說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窮人有窮人的過法,街南街北中央一間藥堂,將鳳棲鎮一分為二,窮人富人涇渭分明,各過各的日子。
作為兩個街區的分界線,坐診看病兼販賣藥材的藥堂是鳳棲鎮唯一一處窮人和富人同席而坐的地方。
藥堂的名字就叫藥堂,簡單明瞭,看一眼就能讓人知道這裡是什麼去處。
藥堂的老闆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白衣黑髮,不扎不束,除腰間一枚青色玉佩,全身再無多餘之物。
男子一雙鳳眼溫柔多情,眉宇間又不失英氣,可謂是謙謙君子,風姿……
“顧長安,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就你這破藥材也敢和我開這麼高的價?你知道這鳳棲鎮有多少藥商爭著搶著把藥低價賣給我們藥堂嗎?你倒好,居然敢以次充好,拿下過水的藥材給我……”
都說人不可貌相,這藥堂老闆一開口,靠外表樹立起來的形象瞬間就破滅了。
此時,老闆正拽著一個青衣藍衫的年輕男子破口大罵,對方約摸有二十四五歲,長相清秀,五官端正,雖相貌不及藥堂老闆,但整個人雍容閒雅,氣質不凡,單單憑這一點就不知道甩了藥堂老闆幾條街。
男子一襲粗布青衣,外罩一件藍色破舊長衫,除頭上一支黑雕木簪,全身上下再無其它裝飾之物。
雖打扮寒酸,但男人言笑晏晏,舉手投足間絲毫不見窮苦之色。
“嘿嘿!杜大夫嚴重了,只不過是晨間落了一些露水上去,怎麼能說是下了水呢?反正藥材都要重新晾曬,幾滴露水不打緊的。”年輕男子笑著說,手上用力想要掙脫藥堂老闆的鉗制。
“哼!”
藥堂老闆冷哼一聲,將手收了回來,“若有下次,你休想踏進我藥堂半步。”
“小可知道了。”年輕男子躬身說道。
“滾滾滾!看見你就煩。”
藥堂老闆邊揮手趕人邊示意夥計清點藥材入庫,將算好的錢遞給對面的人。
年輕男子接過錢掂了掂,猛地收起臉上的笑意,朗聲罵道:“杜一珍,你摳門全都摳在我身上了是不是?這麼好的藥材你就給二兩銀子,你對得起我千里迢迢地把藥材給你運過來的心意嗎?”
“只有二兩,愛要不要。”像是早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善變,杜一珍打著算盤,頭也不抬地回道。
見顧長安將手中的銀子放好,杜一珍又說道:“你從小安村到鎮上最多不過兩個時辰的腳程,何來千里迢迢之說?書沒讀明白,倒是學會古人言語誇大了。”
“一珍兄區區一個大夫,哪裡懂得用詞造句的妙處?”
“愚兄身為醫者,開寫病方事關性命,自然不能誇大其詞,亂寫一通。”
顧長安雙手抱拳,揚聲說道:“兄長果真是醫者仁心啊!”
“哪裡哪裡?為兄的本分而已。”杜一珍同樣抱拳回禮。
“顧大哥顧大哥,你好了沒有?我們要回村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少年的催促聲,接著一隻半人多高的大狼狗晃晃悠悠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頓時,藥堂裡的病人夥計們紛紛躲到一邊,指著狼狗詢問主人。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