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莫名其妙背上了勾結反賊的嫌疑,真可謂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而身上的傷痛和無論如何都驅不散的草藥味,更是讓他心情煩悶。加上烏蒙爾博每天在他眼前晃悠,顧長安就像心口堵了一塊大石頭,鬱悶極了。
也不知道族長大人受了什麼刺激,除了晚上睡覺到隔壁去之外,其餘時間都待在顧長安的“病房”裡,每天早上顧長安一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絕對是烏蒙爾博默默吃早飯的背影,除非有特殊事情需要烏蒙爾博去打理,否則一直到晚上休息,顧長安一整天都將忍受著烏蒙爾博面無表情的臉。
若是烏蒙爾博老老實實待著也就罷了,他一反之前的低調,每天像看守犯人一樣,監督顧長安吃飯喝藥以及喝下各種莫名其妙地湯湯水水,只要顧長安表現出一丁點兒的不情願,烏蒙爾博就像根木頭一樣,不說話,安靜地杵在顧長安床前,什麼時候他把碗裡的東西喝了,人什麼時候離開。
顧長安覺得自己現在渾身都散發著雞湯味,尤其是出汗的時候。
大量被灌湯水的效果很顯著,顧長安幾乎每隔半個時辰就要小解一次,這對一個行動不便的傷者來說無疑是一場考驗。顧長安現在還清晰記得第一次小解時他和烏蒙爾博手足無措的情形,如果沒有侍女的提醒,他或許就被烏蒙爾博抱著去茅廁了。
顧長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明白身為一族之長,烏蒙爾博為什麼這麼閒。
尿意漸漸湧了上來,顧長安的記憶也戛然而止,他轉頭看向書桌前的烏蒙爾博,猶豫片刻後,啞聲說道:“我要小解。”
烏蒙爾博的視線雖然在書上,但幾乎在顧長安看過來的瞬間他便察覺到了,書中的字變得陌生而模糊,他全神貫注地等著床上人的呼喚。
沒有一刻的遲疑,烏蒙爾博放下書,走到房間角落端出一個銀壺,粗長的壺嘴正方便那物擱進去而不至於弄髒了被褥。
看見銅壺的瞬間顧長安老臉一紅,彆扭地撇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屋頂,彷彿上面刻著什麼有趣的圖畫。
烏蒙爾博極其自然地掀開顧長安身上的薄被子,說是被子其實不過是一層薄薄的布,顧長安身上的傷口上了藥之後不方便穿衣服,下半身基本上是光著的。
冰冷的銀製壺嘴讓顧長安顧不上難堪,淅淅瀝瀝的聲音響起,兩個人卻極有默契地自動遮蔽,空氣靜的彷彿停止了流動。
聲音漸漸轉小,烏蒙爾博熟練地將銀壺拿走,隨手遞給顧長安一塊手帕。
顧長安接過手帕快速擦了擦燙手的地方,臉上的熱度升高了幾分。這種事情無論做過多少次他都不能淡然處之,相反,烏蒙爾博卻毫無窘迫之意。
望著烏蒙爾博走出去的背景,顧長安再次陷入了深思,無論如何他都想不明白,烏蒙爾博這種人,為什麼會屈尊幫他做這種汙穢之事。若是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尚情有可原,可他尚未恢復記憶,對自己印象又是那般惡劣,更不用說自己現在還是勾結反賊的嫌疑人。
想不通啊想不通!顧長安漸漸把頭埋進被子裡,他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被烏蒙爾博“伺候”的場景,毫不誇張地說,當時他緊張得心都不會跳了,以至於他和烏蒙爾博維持一個姿勢乾等了好久,尿意才伴隨著羞恥噴湧而至。那時候烏蒙爾博的動作還不熟練,導致髒東西總是沾到被子上,顧長安為此生了好幾次氣,但烏蒙爾博始終沒把這個並不光榮也不甚艱鉅的任務交給別人,最終兩個人越來越有默契,現在顧長安不管是餓了渴了還是要解決生理問題,只要一個眼神烏蒙爾博就能領會。
顧長安有時候忍不住感嘆,烏蒙爾博的領悟力實在是太好了,這樣的人如果不做族長,做小廝也是極有前途的。
“我覺得身體好多了。”
見烏蒙爾博將銀壺和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