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蘇州遇到鬼子掃蕩,你們看?我肚子上的疤,被鬼子刺刀貫穿了,好在我被壓在屍體堆下面,只紮了一刀,僥倖活了下來。”
“操他孃的小日本?,早晚得報應!”
“是啊,早晚叫他們血債血償!”
大家紛紛罵了起來。
趙班主怕招惹麻煩,趕緊道:“小聲點,別把鬼子引來了。”
鄔長筠一直坐在邊上不吭聲,只喝酒,聽此?,起身?去關上門:“罵吧。”
樂師也悄悄回?房拿了鑼鼓敲打起來,掩蓋掉眾人憤懣的罵聲。
中途酒喝光了,趙班主帶著阿渡又去打了些回?來。
鄔長筠從始至終都沒說幾句話,酒倒是喝了不少,邊喝邊聽他們這兩年見到的、經歷過的事,不禁又想起慘死的師父、被屠殺的村莊、沉在水缸裡的劉奶奶、犧牲在眼前無數個英勇的戰士。
酒一杯杯的灌,卻怎也喚不起沉沉的心。
……
鄔長筠已經很多年沒喝過這麼多酒了,走路都發飄起來。
她搖搖晃晃走進屋,忽然聽到一道聲音從沙發上傳來,看?過去,只瞅見個模糊的黑影朝自己飄過來。
“幾點了?你還知道回?來。”
好熟悉的聲音,讓她更醉了,鄔長筠抵開?杜召伸過來的手,跌跌撞撞往樓梯去。
杜召在後面跟著,防止她摔倒。
鄔長筠似乎是辨不清方向了,一會往左一會往右,扶著牆,撞進一間客房。
杜召頭一回?見她醉成這個樣子,將人胳膊拉過來,扶到她和陳修原房間門口,他沒有入內,站在門口道:“趕緊去睡吧。”
陳修原值夜班,今晚不回?來。
整層二樓,就只有他們兩個。
杜召將她的門關上,杵了幾秒,下樓去煮了點解酒湯,再上來,鄔長筠的門開?著,人卻不見了。
他走進去,將碗放在床頭。
這是杜召第?一次進入他們的房間,床頭櫃上擺了張合照——鄔長筠穿了條紅色裙子,坐在椅子上,陳修原立在身?畔,手落在她肩上。
真?漂亮,穿什麼都漂亮。
杜召將相框往裡頭放放,防止鄔長筠意識不清將東西打落,便走了出?去。
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傳來水流聲,鄔長筠在洗澡。
杜召在壁燈旁立了片刻,回?到自己房間,脫下衣服,也去衝個澡,準備睡覺。
他立在淋浴頭下,閉著眼,滿腦子都是鄔長筠酒後紅撲撲的臉蛋和醉了酒扭來扭去的腰臀,他將水溫調低些,讓自己冷靜些,剛抬手往後捋了把頭髮,外面傳來開?門聲。
杜召沒關洗手間的門,往身?後看?去,便見鄔長筠晃了過去。
他關上淋浴,隨手拿條浴巾圍上,出?去看?一眼,便見鄔長筠穿著睡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床上。
一隻鞋掉在地上,另一隻不知所蹤。
真?要命。
杜召又捋了把掉在額前的頭髮,走到床畔推了推她:“筠筠。”
鄔長筠翻了個身?。
“走錯了門吧。”他的聲音異常溫柔,帶了一絲笑腔,“讓你喝這麼多。”
鄔長筠不動彈了。
杜召注視著床上的女?人,手臂垂落,血脈僨張,一條條青筋誇張地凸起。
好美,美到想把她藏起來。
想把她狠狠揉進自己身?體裡。
幽深的瞳孔燃了層看?不見的火焰,杜召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很久之前,兩人在這裡,就在這個房間、這張床上纏綿悱惻的場景。
彷彿就在昨日,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觸感、每一個表情?、每一聲動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