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頭疼。
陳今今在病房躺了兩天就回到護士宿舍了,身體?雖無大礙,可精神總是時?刻緊繃著,她幾乎睡不了一個好覺,每天都有無數個噩夢纏身,醒來,還要擔心?自己?埋藏於兩個地方的膠捲是否安全。
從前煩悶時?,還能?出去走走,或是寫作抒發?情緒,可現在她哪裡都去不了,什麼都不敢寫。再這樣下去,她覺得自己?快得精神病了。
她只能?不斷告訴自己?:振作起來,經歷了這麼多,更應該好好活下去。即便不能?記錄,但自己?的眼睛就是筆,腦子便是無盡的紙,只要將來走出去,就能?書寫樁樁件件他們的惡行。
於是,陳今今強逼著自己?打起精神,想重?新回到崗位上,繼續等待機會?。
明天是憲兵司令部龜田大佐妻子的生日?宴會?,只邀請了中島醫院少部分?人。
據陳今今所知,野澤也在受邀名單中。
生日?宴,人應該很多。
她得讓野澤把自己?帶著。
巧的是,未等陳今今開口,野澤便主動邀請了,他聲稱:看你最近心?情不好,帶你出去放鬆放鬆。
送到眼跟前的機會?,必須把握住,她調整好狀態,準備再次逃跑計劃。
傍晚,陳今今洗了把臉,在宿舍換衣服。
門被敲響。
她匆忙套上大衣,不敢直接開門,上個星期接連有兩個日?本軍官闖進女部宿舍,強姦了兩個女護士,便隔著門問:“誰?”
“是我。”
陳今今開啟門:“野澤教授。”
野澤穿了一身藏青色和服,腳下踩著木屐,將手裡捧著的包袱遞上前:“希望你喜歡。”
是一套淡青色和服,陳今今抬起雙手接下:“太謝謝您了,我正?愁沒有適合的衣服,等參加完宴會?,我再清洗好還給?您。”
野澤淡淡道:“不用這麼客氣,送給?你的,去試試吧。”
“好。”
陳今今關上門,把和服扔在床尾,脫下大衣,再將這晦氣衣服一件件套到身上,還盤了個發?。
開啟門,卻發?現野澤一直守在門外沒走,她頷首道歉:“抱歉,讓您久等。”
野澤怔怔地注視著映入眼簾的女人,一時?失了神。他雖讀了很多書,也留過學,卻是個較為傳統的日?本男人,偏愛古典的東西——文化、音樂、服飾、人,此時?看陳今今一身優雅的和服和端莊的日?式盤發?,不禁露出些滿意與自豪的笑?意:“真美。”
“謝謝,是您挑選的好。”
車裡一共四個人,野澤和陳今今坐在後座,副駕駛還未有不苟言笑?的軍官,從上車到下車全程只說了兩句話。
生日?宴露天舉辦,來了很多人,十分?熱鬧。
不知野澤在外是怎麼跟別人介紹自己?的,遇見的每個人都誇他們很般配。
陳今今沒法一個個解釋,也不想解釋了,今天是逃出去的最好時?機,她也必須離開。
晚上,篝火燃了起來,人們圍著火跳日?本舞蹈。
野澤帶陳今今見了個老人,看模樣七十歲上下,一番介紹後,才知道他叫中島歸賢,中島醫院的院長兼創立人。
中島院長對野澤很親切,兩人不像上下級,倒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簡單聊兩句,野澤便同陳今今說:“我和院長有話說,你稍等我一會?,去吃點?東西吧。”
太好了!
陳今今獨自到邊上站著,拿一杯酒,環顧四周,不時?抿一口。從進來到此刻,她一直在觀察四周地形、建築,以及人的動向,伺機而逃。
忽然,舉辦此次宴會?的龜田大佐站到人群中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