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吊燈劃傷的痕跡。
都是為他受的。
心口明明很健全,一道道痕跡卻像是一道道刀刃,劃開了他的胸口,一道又一道……引起陣陣疼痛。
吊燈本來只打算砸到他。
蘭清微薄的嘴唇被抽去了血色,聲色喑啞:「疼麼?」
他的手指太輕了,淡粉的指甲泛著薄薄的水霧,還沒再次觸碰男人傷口的邊緣,身體就被男人抱得更緊了。
「你是不是和他好了?」盛淮沒有回答蘭清。
管家早已識相悄聲離開。
單人病房裡僅有兩人。
盛淮卻沒有說出半句疼的話,只是連番追問。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盛淮示弱的聲音很柔,拉長的尾音好似懇求的撒嬌一般。
蘭清看不到盛淮的表情,但壓低示弱的聲音換在遠比自己高大的男人身上,卻並不突兀。甚至在心口,撥起了陣陣漣漪。
「你要和他走?」
「要拋棄我??」
「他就那麼好?甚至比我好??」
「乖乖,我哪裡不如他,我哪裡都可以改,他沒我好,也沒我懂你。」
「你不要選他。」
蘭清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耳旁充斥著的,儘是自家竹馬遠比疼痛更為焦急的慌亂。
「你從小到大,第一張合照都是跟我的!」
?
竟然是為了合照。
蘭清甚至以為盛淮腦袋撞壞了,連疼痛感都沒有了,滿腦子都是誤以為他跟別的男人跑了。
就算這樣,蘭清也想過盛淮會誤以為的事情。只是,他想的誤以為,是盛淮誤會他在跟陸瑾談戀愛。
……
但他萬萬沒想到,盛淮擔心的根本不是他跟陸瑾談戀愛。
而是他沒和他合照。
蘭清的大腦雖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
自家滿身是傷的竹馬,突然有點可愛了是怎麼回事。
「你出生的照片跟我一起拍的。」
「你小時候的畢業照是跟我拍的。」盛淮卻沒察覺蘭清經不住勾起的嘴角,滿腦子都是天要塌下來,自家房子被人偷。
「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是跟我拍的。」
盛淮喋喋不休。
想像中沒叫盛淮,盛淮因此動怒跟他冷戰的畫面完全沒有出現。
只有撒嬌一般的示弱。
「你第一次吃蛋糕的照片和我合照的。」
「你每次得獎都是跟我先拍照……競賽獎、繪畫獎、歌唱獎、好寶寶獎……」
好寶寶……
救命。
這個敘事順序很容易讓人誤會好吧。
好寶寶獎是幼兒園裡頒發的,按照時間順序,怎麼想都是在最前面才對。
「還有三好學生獎,四好學生獎項,都是跟我一起合照的……」
「但是你第一次畫展,」盛淮越說越難過。
蘭清經不住輕笑,戳了一下他的背脊,「嗯?你覺得我和誰拍了。」
盛淮狠狠攥拳:「陸瑾。他都發照片炫耀給我了。」
蘭清微愣:「……」
隔了一會兒,他戳了一下盛淮緊繃難過的背脊,低潤的嗓音輕輕調侃:「你不痛嗎?」
盛淮卻嘴角微撇,「乖乖,你果然和他拍了吧?」
蘭清笑而不答,轉移話題:「你怎麼今天去了畫展,你應該知道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盛淮抿唇,沒有回答。
盛淮的父親很兇,比蘭清第一次見的盛淮還要兇。
他每次看到盛父都會經不住的發抖,蘭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