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湧了上來,我不太想這麼快就睡著,於是在臺燈的燈光下,凝視著許衷的臉。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目光,只是搖搖頭體貼地把蓋在我身上的被子往上面扯了扯,隔著被子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別總是操心這些事了,既然這個叫靳重的人是要讓我知道這幾句話,那麼這件事就跟你沒什麼關係。”
我立即皺起眉:你的事情怎麼可能跟我沒什麼關係?
我現在都能回憶起靳重說過的話,還有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聽不太明白靳重這麼說的意思,可是許衷一定明白,他卻說這件事跟我無關,讓我不要操心。
許衷愣了一下,不知道我的反應是不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反正他笑著親了親我的額頭:“我知道你很關心我,不過我真的不認識靳重,也許明天我可以讓楊明陽幫我查一下?現在你就乖乖地睡覺好不好?”
他的態度又溫柔又寵溺,就像在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我爭不過他,只好順從地閉上眼睛。
許衷離我很近,他身上的溫度和氣味讓我感到安心,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我醒來後發現身邊空無一人,摸了一下身側,感覺到一絲還沒有完全褪去的溫熱,這才翻身下床,輕手輕腳地開啟了房間的門。
許衷正在狹小的陽臺上打電話,他背對著我,身上隨意披了一件我的風衣,可能是擔心我還沒醒過來,所以聲音不算很大。
“……是嗎?”他嗤笑一聲,“什麼金家銀家,我可沒聽說過。”
電話那頭的楊明陽不知道說了什麼,許衷的態度很是輕慢:“從小門小戶出生的,眼皮子淺也是常事——我就是覺得好笑,他真覺得那幾句話能嚇得倒我?”
我意識到他在跟楊明陽說靳重的事情。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許衷的話被打斷了,他沒當回事,只是把滑下去的大衣往身上扯了扯,他很平靜地聽著楊明陽說話,我看不到他的臉,也就不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我不太想讓許衷知道我聽到了他和楊明陽打電話談論靳重這件事,可是我又不太信任他,總擔心他會對我隱瞞某些事實,只能在原地躊躇不前。
許衷在這個時候回過頭,他看到我站在客廳裡,輕輕地“嘖”了一聲,對楊明陽說:“你先等下。”
我僵硬地看著他隨手把手機放進口袋裡,皺起眉掃了我一眼:“你怎麼就穿了件毛衣?”
我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寒意,許衷有點無奈地搖搖頭:“我在跟楊明陽打電話說靳重呢——你先去刷牙,再換個衣服,我現在有點忙。”
我盯著他的手機,沒說什麼。
許衷沒有問我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又聽到了多少,他足夠信任我,也不在意這種事,反倒是我有點難堪。
等我收拾好後,許衷還在打電話,他沒再站在陽臺上吹冷風,而是拍了拍沙發,示意我也坐上來。
我坐在他身旁,許衷沒戴耳機,可能是用不慣我的那副無線耳機的緣故。
我看著茶几上的耳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在許衷好奇的目光下無所事事地將糾纏在一起的耳機線玉文鹽上的結慢慢地解開。
“沒什麼,剛剛沈渙醒了,”可能是楊明陽問了句跟我有關的事情,許衷隨口答道,他沒開擴音,手機效能又好,我聽不到楊明陽問了什麼,“還是說回靳重吧,你剛剛說他也在加拿大讀書?”
加拿大?我愣了一下,靳重的口音的確帶著點古怪的翻譯腔,只是我不太在意,也就沒想到他是外國的留學生。
許衷瞟了我一眼,他習慣性揉了揉我的頭髮,側頭聽楊明陽說話。
“你確定嗎?”他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我就知道……就知道,平白無事的,他無緣無故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