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面吧。”
“他不甘心”
許衷是知道我是一個啞巴的事實,他知道不開影片的話,我永遠都沒辦法做出回覆,因此他打這個電話不是在跟我商量,而是通知。
“我不去柏林夜,”許衷得不到我的回應,自顧自地繼續說,“你也沒必要請假,我問問楊明陽你這個月的休假在什麼時候,到時候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說完,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許衷給的資訊量太多了——要在我休假的時候跟我見面,還在樓下等我。
我總覺得自己還在夢裡,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又或者說,這是我在夢裡都不敢想的場景,可它就這樣真切地發生在我的身上。
如果陳渡或者是謝遠知道了,又會是什麼反應呢?
“許衷要見我”這個訊息太突然了,以至於已經過去了十分鐘,我才想起來要問許衷為什麼要見我。
我原本打算給他發訊息,可這件事對我來說並不是多麼容易邁出去的一步,因此我在微信和備忘錄的頁面來來回回切換了三四次,也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去等待許衷的回應。
算了,我把手機扔在一旁,心想,他總不會害我吧。
明叔和小張的話沒有讓我生出絲毫期待,陳渡的態度同樣沒能讓我對許衷抱有一絲一毫的幻象,可許衷只要一個電話打過來說要跟我見面,我就情不自禁地開始期待能跟他見面的那天。
楊明陽在這個時候給我發了訊息。
【楊明陽(老闆)】許衷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楊明陽(老闆)】不然他無緣無故突然問我你的放假時間幹嘛?
我有心想在他這裡打探一下訊息,但是這麼一看,他似乎比我還茫然。
【我】他說要跟我見一面
【楊明陽(老闆)】?
【楊明陽(老闆)】!
他給我發了一連串表情包,在我和他寥寥數幾的聊天頁面裡刷了屏。
我等著他給我答案,楊明陽這個反應說明他應該是猜到了什麼。
【楊明陽(老闆)】我有一種預感,建海市要變天了
這回是我一頭霧水了。
我看了一眼天色,建海市是冬冷夏熱的內陸城市,八月的夏天是最熱的時候,特別是到了中午,樹上的蟬鳴吵得人睡不著了,一睜開眼就會被窗簾都擋不住的烈陽晃了眼睛。
楊明陽為什麼會說“變天”?
我無意再去打探什麼,也看得出來他不會跟我說實話,於是草草地結束了話題。
晚上去柏林夜的時候,我沒料到會在休息室裡看到陳渡。
謝遠已經換好了衣服,他聽到開門聲後和陳渡一起回過頭看我。
我在門口站著,疑惑地看向看到我後就猛地站起來的陳渡。
我問道:你怎麼來了?
陳渡的眼睛腫得很厲害,眼周和鼻頭都是紅的,臉色卻格外蒼白,他舔了舔嘴唇:“謝遠帶我來的。”
我又看向謝遠。
謝遠朝我聳聳肩:“他說讓我帶他進一次更衣室就給我三千塊錢,我就答應了——反正他有錢。”
最後那三個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陳渡聽出來了,卻像沒聽到一樣,對我說:“我就是來看看你跳舞。”
我點點頭,去櫃子裡拿衣服時,聽到謝遠不無惡意地說:“你小心他往你高跟鞋裡放釘子。”
我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地上的高跟鞋,陳渡好像又哭了,聲音很啞,帶著點哭腔:“你別信他的,我就是還是不甘心,許衷憑什麼就選擇了我。”
我嘆了口氣,拿上衣服後回過頭看著他,陳渡的眼睛裡盈滿了眼淚,一眨眼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