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原時間去柏林夜,”許衷自顧自地說,“如果楊明陽真的要招樂隊,可能你們工作的時間還要調整,但是他動作應該還沒那麼快。”
我點了點頭,許衷猶豫了一下,又說:“你中午吃飽了嗎,要不我們點外賣?”
我從茶几旁邊的箱子裡拿了兩盒泡麵,許衷正在擦手,看到泡麵的時候,臉有點扭曲:“就吃這個啊?”
不等我把其中一盒放回去,他又擺擺手:“明叔一般不讓我吃泡麵,我初中的時候想吃辣條,還是讓楊明陽偷偷摸摸給我帶到學校裡。”
他又一次提起了我沒有參與過的、他的過去,儘管只有隻言片語,我也依舊默默地將它記在了心裡。
這次許衷沒有主動提出要陪我去柏林夜,我在門口換鞋的時候,他躺在沙發上看著我。
我問道:你要在家裡嗎?
許衷託著腮,他指了指茶几上的那本手語書:“嗯,再見。”
我咬住了嘴唇,走出小區的時候,我有點悵然若失地抬起頭。
我沒指望能在陽臺上看到許衷目送著我離開的身影。
而許衷就在這個時候探出了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究竟是不是帶著一貫的笑容,只看清了他揮手的動作。
我有點僵硬地朝他揮了揮手,原本沉下去的心一下就輕盈起來。
我到柏林夜的時候,楊明陽正蹲在門口看手機,見我過來,他下意識地養我身後看了一眼:“今天許衷沒來?”
我搖搖頭,還在心裡惦記著許衷靠在陽臺上時朝我揮手的動作。
楊明陽聳了聳肩:“進去吧。”
謝遠正在休息室裡喝水,我注意到他今天戴了一雙很長的黑絲手套,不同樣式的紋身影影綽綽地透了出來。
他看著我,輕輕地哼了一聲,卻也沒說什麼。
我沒什麼能跟謝遠說的,在更衣室裡準備了一下,就踏著音樂的鼓點攀上了鋼管。
臺下的人還是像之前一樣會瘋狂地尖叫,我有點記不清今天是不是週末,眼神不受控制地看向3座的方向,看到那裡空蕩蕩的時候,才會慢半拍地想起來,許衷還在家裡等著我。
我回到休息室時出了一身汗,開啟手機看到許衷給我發了訊息。
那是一條只有十幾秒的影片。
影片裡的許衷調整了一下手機的角度,讓自己整個上半身都暴露在鏡頭裡。
他臉色很認真,漂亮的眼睛裡帶著笑,伸手比劃手勢的時候,因為不太熟練,所以顯得不那麼自然。
我在心裡慶幸休息室裡只有我一個人,不會再有其他人看到我僅僅因為這一句話就紅了眼眶。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會為了我學手語,還專門給我發一段影片,只是想告訴我,他在家裡,他在等我。
“從未擁有”
等楊明陽正式在柏林夜招來了樂隊的時候,許衷已經在我的出租屋裡住了一個多月了。
楊明陽在群裡通知我們,要我們今天早點來柏林夜,他要把上下班的時間敲定下來。
我看到這條訊息的時候,許衷正在對著網上的影片給我做鍋包肉,食物燒焦的味道從廚房裡傳了出來,許衷手忙腳亂地關掉了火,有點尷尬地朝我笑了笑。
手機振動了一下,於是我低頭看了一眼。
【江肅洲】我聽說楊明陽又招了一個調酒師,我覺得我的工資和前途都挺未卜的
【江肅洲】謝遠也不打算辭職是吧
【江肅洲】我們倆真是同病相憐
我先朝正對著一鍋燒糊了的肉發呆的許衷擺了擺手,幫他將鍋裡的菜倒掉後,才回江肅洲的訊息。
【我】其實多一個調酒師幫你,你還能輕鬆一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