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光,看自然,看日異月更下,世間萬物的瞬息萬變。”
……
鄔長筠接了個新單,目標是樂遠鋼廠的任四少爺——一個不學無術、姦殺少女的紈絝。
任四家中守衛森嚴,出門也常帶保鏢,鄔長筠盯了他不少天,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今天滬江有場晚會,在滬新大酒店,權貴商賈薈萃,任四也收到邀請。
鄔長筠知道此次行動的危險性,她從不會在人多的地方行動,避免暴露。可僱主實在給的太多了,抵上她接十單的價。
自己雖為伶人,但在公眾面前都是帶戲妝的,再加上來滬江時間不長,來往紅春戲院的大多也是普通人,見過她真容的少之又少。
鄔長筠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此次晚會需邀請函入場,陳老闆事先給鄔長筠搞了個假名帖,從紙張到字型到印章,只要不用放大鏡,足夠以假亂真。
任務在身,不能過於招搖,鄔長筠只穿了條普通的黑底暗紅牡丹花紋旗袍。她很擅長化妝,將眉毛修細,眼睛挑長,唇形也用口紅修飾微調了一下形狀,平時總綰髮,以一根簪子或是一隻夾子固定,今日特意披散下來,還做了點微卷,遮蓋些側臉。
乍一看,和那戲裡戲外的人都不太像。
大廳歌舞昇平,觥籌交錯,有如日中天的大亨、驕奢淫靡的紈絝、溫婉端莊的太太,也有風靡一時的交際花。進了門,鄔長筠拿一杯酒,四處晃盪找人。有男人同她打招呼,只頷首應付,一個也沒接上話。
舞臺上有人在彈鋼琴,下面幾對醜男美女摟著跳舞,東側設雅座,西側擺酒水,人們成群,談笑風生。
鄔長筠掃遍全場也沒找到任四,這傢伙,死哪去了?
她抬眼,看向二樓。
二樓沒什麼人,是衛生間,儲物室和幾間辦公室。鄔長筠來到二樓西側,剛拐過去,看到個熟悉的身影進了走廊盡頭的雙開門房間。
杜召?
鄔長筠並不確定,只覺得身形有點相似,畢竟那麼高的人實在少見。
但怕萬一,她還是退了回去,剛要下樓,看到任四往衛生間方向去了。
還真是巧。
鄔長筠遠遠跟在後頭,眼看著人進去,保鏢停在衛生間外,守著他方便。
她拍了兩下臉,假裝過去洗手,補了個口紅。保鏢從上到下打量她,見人沒有其他動作,便挪開眼。
任四出來了。
鄔長筠關掉水龍頭,轉身,故意與他碰了個滿懷。
任四本要罵,見是個美人,頓時變笑臉,藉機抱住懷中香軟:“小姐慢點,別摔著,這地滑。”
隨從要上前拉開她,任四抬手,示意退下。
鄔長筠低眉故作驚色,推開他往後躲了一步:“衝撞了四少爺,不好意思。”
“你認識我?”
“四少爺聲名在外,滬江誰不認得。”
任四見她粉頸低垂,那一顰一笑,撩得心癢癢:“不知小姐芳名啊。”
“玉霖。”
“一個人來的?”
“不是,同朋友一起,說好的來做舞伴,見到別的漂亮姑娘,就把我晾著了。”她眼中溼潤,垂眸,撇了下嘴角,瞧著楚楚動人,“我也不認識別人,頭一回見這麼多大人物,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敢自己躲在一處喝悶酒,喝多了,還叫四少爺看笑話了。”
“不怕不怕,我陪你跳舞去啊。”
“四少爺玉體金尊,願意陪我這種小人物跳舞,真是榮幸。”鄔長筠扶額,頭故意往他胸前貼,“就是我方才有點喝多了,腳下都不穩,舞步出了錯,怕是要丟您的臉。”
任四見她菲薄白皙的面板透著粉,紅唇微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