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梔邊上,抬頭看看大明星冰雕一樣的臉,再看看那粉嫩的少女頭像,心說放屁。
再正常的事情,怎麼放在方梔身上就像螞蟻踩死大象一樣奇怪且驚悚呢?
畢竟方梔這張臉看起來,就是未來會被家長催著去相親的優質臉。
譚楓怎麼都沒法把他和“早戀”兩個字聯絡在一起。
方梔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人想歪了,張口就要解釋:“她是——”
“誒我不要聽,這種訊息要是不小心被營銷號知道了就麻煩了,到時候微博又得癱瘓一次。”譚楓抬了抬下巴說,“誰知道我們手機裡是不是真的有竊聽裝置呢,今天早上我就說了句降旗,他下午就給我推送了pne cup。”
防範意識還挺強,方梔挑了挑眉。
兩人捱得有些近,alpha還聽到某人緊接著嘀咕了句“人不可貌相”。
“誰不可貌相?”方梔問。
譚楓沒料到他會反問,啊了好一會,胡扯了理由出來:“我說黎思。”
某人頓了頓,開始胡說:“就老黃編的那種重金屬歌曲,我剛開始還在想,黎思這樣可可愛愛的oga怎麼能跳那種舞呢?”
“後來發現她跳起舞來真的不一樣。”譚楓回憶了一會,“挺……放得開的,我當時走位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一對視,看她眼睛的光……或許是追求奔放追求熱情的火焰?”
比喻的很抽象,方梔兀自抿了下唇,一下子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這是他這麼多年攢下的毛病。
之前在劇組拍戲也好,接綜藝節目也好,陳毅總擔心他一個小孩說錯話上熱搜,被一群網友抨擊發帖黑,所以幾次三番讓方梔少接話,隨大流。
方梔聽話做了,只是沒想到後來話越來越少,只剩下可憐巴巴的“嗯”和“好”。
於是陳毅又開始操心,想盡辦法讓他多說些話,多講兩個字。
方梔也努力嘗試過,他也希望自己能像個普通十七歲少年一樣,活潑、討人喜歡,做錯事情了也有人給他兜底,告訴他不要害怕。
可當他一次又一次失敗和失望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活潑的能力和勇氣。
方梔就像是一個被囚禁在洞穴裡的小獸,在還沒有親眼見過清晨迷霧的森林前,就已經被打斷了雙腿,只能蝸居在陰冷的角落窺見晨光。
他一直想尋找自己的族群,想回到他本應該去的居所。所以方梔來到了學校,哪怕用掉自己三年中唯一的長假機會,也要來看看別人的十六七歲是什麼模樣,逼著自己靠近一些,更像一些。
這種感覺很棒,方梔也驚歎於大環境給予他的微弱改變。
除了偶爾的語塞和不知所措,除了對這裡的迷茫和懵懵懂懂,除了大家對他依舊喜歡但不敢接近。
一個從小迷途的小獸,真的很難再融入族群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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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梔斂去眼底的情緒,戳了下聊天框,告訴方槿自己先去洗個澡,稍後再和她視訊通話。
浴室裡還留著alpha洗完澡後的滿堂水汽,混著他的資訊素味。煙火味資訊素在濃烈時有很強的攻擊性,在淺淡時卻很柔和,不免讓人想起萬家燈火下的冬日小雪,沿著市井長巷落了一地。
他出來的時候譚楓正盤腿坐在椅子上寫作業,水筆在手指間轉了好幾圈,然後聽他說:“週六晚上食堂不開,我們點個外賣?”
方梔說:“可以。”
譚楓於是撈出手機:“吃什麼?”>br />
“你定。”方梔把浴巾掛回原位,“我都可以。”
譚楓說:“那行那我給你點個虎皮青椒?”
方梔繃了下臉。
譚楓看著他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