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比我自己可靠。」程願毫不猶豫地說,「就這麼辦。」
馬雲山似乎想問點什麼,但他看了看程願篤定的神色,到底只是應答了下來:「好,我知道了。」
在馬雲山出門之前,程願忽然又叫住了他。
馬雲山回頭,一眼卻只見程願坐在轉椅上,身前是寬大且擺滿各式檔案的寬大辦公桌,身後是高高的檔案櫃。
這些東西就像是捆扯住一個人的秤砣,把對方牢牢地綁縛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而程願那麼瘦,和此處顯得是這樣的格格不入,就好像他坐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在消耗著他年輕的生命。
在這一瞬間,馬雲山倏然明白,不是或許,他當初是真的錯了。
江如藍是江如藍,程願是程願,母親未完成的遺志不應該延續在孩子身上,當然江如藍估計從未這樣想過,是他自以為是地做下了錯誤的決定。
總之,藍成本不應該是程願肩上的責任。
這一刻,馬雲山幾乎也預感到了程願要說什麼,他沒有阻止,依舊溫和地問道:「怎麼了?願願。」
窗外的斜陽撲灑在程願身上,柔軟的髮絲上跳躍著光,程願笑了笑說:「馬伯伯,我想我應該找到合適的人了。」
馬雲山雖已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禁不住一頓。
只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他既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只是同樣笑著點頭:「好,願願,恭喜你,也謝謝你。」
程願聞言搖了搖頭:「別這麼說,我沒做什麼。」
馬雲山走後,程願又在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他原本想要幹點什麼,結果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開始。
分明前幾天還忙得不可開交,一個人恨不得掰成三瓣用。
現在卻突然閒了下來。
但他知道,這都是因為該做的、能做的,許時懸都替他做了。
程願撐著下巴想,要是沒有許時懸,他現在應當還在內外交困之下費力掙扎。
或許時不時還會抽個空後悔,後悔自己當初過於不自量力,把所有的利益牽扯都想得和程式程式碼一樣簡單。
如此看來,他確實挺沒用的,在這場漩渦之中,連基本的獨立自主都做不到。
不過,變成許時懸的附庸、成為纏繞在他身上的菟絲子……這感覺也還不錯吧。
看現在這樣,他多輕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考慮這麼多,還去想什麼沒有雜質的平等,從一開始這就註定是不可能的事,也不是他一個將死之人所能奢望的事。
還不如就像此刻一般,反正利用一次是用,利用很多次也是用。
沒差別了。
遇到他,就當是許時懸時運不濟,不過最多也就這半年,這半年一過,他以後一定會積很多很多福德的。
程願想明白這其中關竅,也不再糾結,心情頗為不錯地下了班。
等回家之後他才想起,接下來兩天是週末,按之前說好的,他應該去白棲園。
只不過他剛想發訊息問問許時懸,大門便傳來門鎖轉動的動靜。
程願一回頭,正和進來的許時懸撞上了目光。
許時懸一見他便笑了起來,去洗了個手過來到他身邊摟著人坐下。
見他電腦上還在看藍成相關的新聞,未免他掛心,許時懸再順嘴給他交代了一下其他後續:「海江區新店雙證缺失的事也是賈秀成和梁易從中搗的亂,還有些內部原因不太好說,已經叫人在處理了,不出意外的話下週一應該可以重新開業。」
程願的眼睛從看電腦變成了看他,許時懸笑得更開,點點自己的嘴角,程願便聽話地親了他一下。
許時懸心情頗好,倒沒察覺什麼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