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曾經是一名在醫院工作多年的護士,碰到那樣的場景,還是很害怕。
後來她被人罵了,罵她的人又兇又狠,說她如果害怕就回去。他罵得再兇,刁靈也能看到他眼底的擔憂的關心。當她出現在他面前時,從來不知道害怕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他說,那不是她該去的地方。
有什麼不該去的呢,刁靈向他證明瞭自己。她救了好多人,卻沒救到他。
刁靈的思緒漸漸放空,任穎喊了她好幾聲才回神。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心不在焉的。」
任穎撅撅嘴,忽而又笑,「你家哈森呢?怎麼沒和你一塊回來?」
刁靈嘴唇顫抖了下,正欲說話,就聽見蘇小春誇張的指著外面。
「你們看外面,有人在吵架。」
任穎和藺雲君都喜歡看熱鬧,馬上跑出去了。
刁靈看向蘇小春,人撐著腦袋笑呵呵的樣子,「都要打起來了,你快看。」
接下來一頓飯吃的得很熱鬧,主要是任穎和藺雲君在說。問刁靈在那邊的生活,碰到了什麼新鮮事。
刁靈溫溫柔柔的回答,只要他倆有任何一個問到哈森,蘇小春就很巧妙的轉移話題。
藺雲君吃完飯就匆匆走了,她得餵奶呢。
任穎吃個肚圓,正好碰到了她物件小孫,就坐他的車回家。
蘇小春和刁靈的家在同一個方向,倆人就約著一塊回去。
天色已暗,倒不擔心危險,路上人還不少,基本都是踏著夜色匆匆回家的工人。
走到蘇小春家門口的巷子,刁靈突然停了下腳步。
「謝謝你啊,小春。」
哈森和小春男人是朋友,所以小春知道哈森的事不奇怪。
剛吃飯的時候小春就各種打斷任穎和藺雲君問起哈森,這些刁靈都清楚。
「不謝不謝,都是小事。」蘇小春笑著擺擺手。
刁靈眼眶熱熱的,她突然摟著蘇小春,將頭壓在她肩膀上。
「他趕我走,讓我滾。」
哈森腰部以下失去知覺,刁靈是痛苦的,但她知道更痛苦的是哈森。
他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啊,怎麼能忍受自己失去行動能力,只能躺在床上,看著自己強壯的雙腿漸漸萎縮呢?
刁靈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痛苦,每天帶著笑容去照顧他,所有的一切她都親力親為。告訴哈森一定會有辦法的,他不會真的癱瘓。
直到那天,她試圖給哈森清理私密部位。
對於一個護士而言,其實那不算什麼難為情的事。
可哈森卻突然暴怒,大吼著讓她滾,讓她離開,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刁靈呆了,她知道人在受到刺-激後會性情大變。
可那是哈森啊,是從沒跟她發過脾氣,說好了會保護她愛她一輩子的男人。
他們已經約定了,戰爭結束後就要結婚的。
刁靈再堅強,再怎麼告訴自己那不是哈森的本意,他受了那麼嚴重的傷,自己要理解。
但那之後的哈森卻越來越過分,說的話尖酸刻薄,故意找其他人照顧他,不讓她來。以及,他不再見她了。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刁靈的眼淚止不住的淌下,很快就濡濕了蘇小春那一側衣料。
聽著刁靈口中無情的哈森,蘇小春拍著她後背安慰。
「沒事沒事,不哭不哭,我跟你說他現在什麼問題。」
「大機率,他其實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