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箋冷靜回答:“我的病治不好,所以我告訴他們,我不想再這麼小心謹慎地活著了,很累。”
年級長滿面無奈,恨鐵不成鋼:“誰活著不累?只有你累麼?你爸媽活著不累麼?你就沒想過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倆怎麼辦?”
他們兩個?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這個病一直拖累著,他們兩個應該早就離婚了。
他的成長生涯,充斥著父母的冷戰與爭吵,即便他們兩個從未當著他的面吵過架,但是緊閉的臥室房門內,經常傳來斷斷續續地爭吵聲。
家庭的破碎感清晰明瞭,空氣中的那份僵持與硝煙味也從未消散過。
他的父母,就像是一對參差不齊的齒輪,碰撞著、摩擦著、磕磕絆絆地一起生活著。齒輪的邊沿永遠對不齊,也永遠無法磨合到一起,所以,那時的他有著強烈的預感,過不了幾年,他們一定會離婚,最快是等到他上了高中、住校之後。
他不知道其他人對自己父母的婚姻破裂是一種什麼態度,但他卻希望父母離婚,希望他們放過彼此,尤其是在得知了那些往事之後。
但是沒想到,他生了病,顱內的那顆良性腫瘤,竟是不治之症,如同一劑無解的慢性毒//藥,隨時會要了他的命。
因為他的病,那對參差不齊的齒輪,終於磨合齊了,因為他們有了共同的目標:給兒子治病,讓他活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因為他的病,他的家庭也終於和諧了許多,父母再也沒有冷戰過、爭吵過,兩人之間的關係甚至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琴瑟和鳴,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為他的病。
換句話說,他們兩個現在之所以能夠和諧共處,不是因為有感情,也不是因為釋懷了過去,而是因為兒子還活著。
他們兩個,是因為他這個兒子,才各自讓了一步。
但他並不想讓父母為了自己委曲求全,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放過彼此。
如果他死了,父母就不用再像現在一樣勉為其難的在一起了,他們會活的比現在輕鬆。
“他們很支援我去參賽。”梁雲箋的語氣沉著冷靜,“我的餘生,不能只有治病,我不想當一名一事無成的病患,我想做我自己。”
年級長不置可否:“讓你爸媽親自來學校一趟吧,我聽聽他們是怎麼說得。”
梁雲箋面不改色:“他們最近很忙,我爸在國外演出,我媽是做生意的,最近在外地出差。”
年級長:“能忙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管?”
梁雲箋:“要掙錢,不然怎麼給我治病?”他苦笑了一下,“我這病,家裡沒點經濟基礎,根本拖不了幾年。”
年級長啞口無言。
梁雲箋向他保證:“我會對我的生命負責,真出了什麼事情,我父母絕對不會追究學校的責任。”
年級長再次嘆息:“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啊?我和朱老師不想讓你參賽,也是為了你好,不完全是擔心會被你爸媽埋怨。”他的語氣中滿是遺憾和惋惜,“你是一顆好苗子呀,未來可期。”
如果沒有生病的話。
梁雲箋也知道自己的未來一片模糊,或許根本就沒有未來,所以,他只能說:“希望您能理解我,我想認真地活一次。”
年級長沉默許久,看向他的神色中帶著萬般無奈:“你真的想去參加比賽?”
“非常想。”梁雲箋再次重申,“我父母已經寫了承諾書,您不用擔心那麼多,我會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第25章 梁雲箋挺牛逼的,一路打……
離開年級長辦公室後, 梁雲箋並沒有上樓,而是順著辦公室旁邊的樓梯下了樓,還沒走完臺階, 陸雲檀就跑了過來。
“臭書生, 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