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嗓子,那身姿,端的是個翩翩美少年。
倒也算配得上叫那些貴女小姐們心心念念不忘許久。
——如果樂安沒在前不久見過那個山精水魅似的少年的話。
若人間有絕色,以樂安所見,自然是那日水下那個少年,而不是眼前這個睢鷺。
耳聞已久、名動全城的美少年,竟然還不如那個黑漆漆嚇她掉下水的鬼,樂安表示很失望。
她懶懶地又看那少年一眼。
“何事?若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你可知道,擅攔公主馬車,也是有罪的哦。”
還順勢嚇唬了一把。
誰叫他讓她對美少年的幻想破滅了呢!
聞言,睢鷺少年黑白分明如水晶的雙眼眨啊眨,隔得那麼遠,樂安都能看清他上下扇動的睫毛。
睫毛精轉世嗎?
樂安心裡默默吐槽了下,卻在剛吐槽完,便感覺有點不對。
她看向少年的眼睛。
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而且,不止眼睛,眉毛、鼻子、嘴巴……
少年忽而粲然一笑,全臉的五官都瞬時靈動耀眼起來,彷彿蒙塵的明珠抖去了灰塵,一瞬間放出刺目而灼人的光芒。
樂安的思維隨之陡然一頓,一剎那間有些明白那些見過他的人的瘋狂。
然而,這還不算。
少年笑著,伸手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樂安車駕左右的護衛為此緊張地把手都放在了刀柄上,卻見少年慢悠悠地拿出一塊——布巾?
“說出請求之前,請公主允許在下整理下儀容,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在下做了些小小偽裝。”
說著,未等樂安回答,他便將那似乎有些溼潤的布巾按在眉心,從眉心,到鬢角,再到眼睛……
布巾緩緩擦過少年的臉,露出的肌膚與未擦過的部分截然不同。
樂安陡然瞪大了眼。
彷彿那日水下的場景重現。
只是那日,是水流沖刷去少年臉上的黑色顆粒,而此時,是那塊柔軟的布巾,擦去少年臉上的偽裝。
相同的是,黑粒與偽裝之下,那張堪稱人間絕色的臉。
那日水下的,是山精水魅。
此時日光下的,則是天人謫仙。
都不似人間之物。
布巾終於擦完整張臉,日光下,比方才還要俊美耀眼無數倍的少年再度抬頭,粲然而笑。
“在下是想問公主——”
睫毛精的睫毛又眨啊眨,紅潤優美的唇似乎還有些羞澀的彎起。
“公主府上——可缺個駙馬?”
四下裡陡然一片寂靜,樂安,侍女們,車駕旁的侍衛,當然還有跟在樂安車駕後面,注意到動靜早就停下的其他貴人們的車馬,全都寂靜了下來。
而這一片寂靜中,少年絲毫未察覺般,臉上的笑反而更燦爛了。
眼睛更是直直地盯著樂安的雙眼。
隨即,那雙紅潤的唇再度張開,道:
“若是缺的話,您看我怎麼樣?”
昭君落雁,白鷺驚刀……
四下裡靜悄悄的,忽然“咣噹”一聲,震醒了所有人,一看,卻是樂安馬車旁邊一護衛,刀掉在了地上……
沒人關心護衛的刀掉不掉。
眾人又默默把視線轉回去。
轉回去,便見日光下少年灼人的容顏熠熠生輝,配上他那燦爛的笑,幾可與日光爭輝,不開口便是天上地下第一美少年,開口——
“在下身康體健,略通文墨,稍解風情,身家清白,祖上八代無作奸犯科之輩,秉性淳樸,自幼及今從無不良嗜好,不□□,不賭博,不酗酒,無家累,無欠債,無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