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覺得你危險了。”
書房外,睢鷺和長順齊齊蹲在門前的臺階上,身後是安靜無聲的書房,身前是公主府院牆上,徐徐落下的西邊的太陽。
正蹲著,長順忽然如此對睢鷺說道。
綰作同心結
“少爺, 我覺得你危險了。”
“嗯?”睢鷺把玩著手裡的韭菜,把個韭菜扭成了九轉十八彎,偏偏還沒讓那韭菜斷掉, 一邊玩著, 一邊聽自家隨從又胡說八道。
他們已經在屋外蹲了許久,眼看著那紅通通的太陽從院牆上到院牆中,再到完全被院牆擋住, 四下裡愈發昏暗,黑夜就要到來。
公主府的侍女, 那位冬梅姑姑開始還請他們去廂房等候,不過被睢鷺笑著拒絕了,說等不及待會兒見公主,因此只在門外等候即可,把冬梅姑姑說得一愣一愣的,也就隨他去了。
“少爺你看——”長順伸出手指頭給自家少爺掰扯。
“公主和那位齊大人已經在裡面待了好久了, 對吧?”
“嗯嗯。”睢鷺敷衍應聲, 手指上下翻飛, 那根可憐的韭菜轉眼被繞成一個連環結。
“公主跟齊大人曾經夫妻十幾載, 和離三年都還是男不娶,女不嫁, 對吧?”長順伸出第二根手指。
“嗯嗯。”睢鷺再度應聲, 剛打好的連環結被拆開。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齊大人對公主用情很深, 而且舊情難忘,對吧?”長順伸出第三根手指。
“嗯嗯。”睢鷺又開始折騰那根韭菜,這次的花樣兒似乎比較複雜。
“所以,”長順一拍大腿, “你危險了呀,少爺!”
睢鷺終於抬起頭:“好像是有點。”
“不是有點,是有很多點!”長順憂心忡忡,愁眉苦臉,“少爺,不是長順看不起你哈,可是你就只有臉長得好看,但人家那位齊大人,長得也不差呀,況且那氣勢,那談吐,長順覺得,跟周刺史老爺都不相上下了,最最重要的是——”
長順看一眼自家少爺。
“嗯?”睢鷺卻又在低頭玩韭菜了。
長順恨鐵不成鋼地嘆息一聲。
“人家齊大人對公主是真心實意,但少爺你——”長順沒說下去,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然而,卻見自家少爺仍舊油鹽不進地玩那根破韭菜,長順氣絕,不得不又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對女子而言,世間最寶貴的是什麼?是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哪少爺!”
尤其是樂安公主這種女子,什麼榮華富貴都有了,最難得的反而是真心,人家齊大人對公主真心實意,可他家少爺呢?哪怕再偏著自家少爺,長順也沒法昧著良心說他家少爺是真心喜歡人家公主的。
就說剛才在書房裡他家少爺表演的那一通——
長順對著自個兒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發誓,那就只有倆字能形容——浮誇,還是浮誇!
自個兒都看出來了,長順就不信那位公主殿下看不出來。
“要不然少爺,咱換個目標?”想著想著,長順又開始出餿主意,“比如前陣子纏您纏得緊的那位崔小姐,哦對了,還有給您寫信的那位什麼縣主?縣主雖然比不上公主,但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吧,而且那位跟您年紀也更相當,更相配,這樣一來,您的名聲也更好聽。”
再而且,雖然樂安公主並不怎麼見老態,四十多依舊是個大美人,但打心眼兒裡,長順還是希望自家少爺能娶個年紀相當的妻子,這樣他也能對得起去世的老爺夫人啊。
然而,對於長順這個提議,睢鷺卻頭也不抬地便否決了,“不行。”
長順急了:“為什麼不行啊!”
睢鷺終於抬頭。
“長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