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所以她是惡人。
她是為了自己往上爬,不惜將別人踩在腳下的無恥之人,是她曾經最鄙視的人。
所以她痛苦,她害怕,她心虛到心跳如擂鼓,原本鼓起的勇氣如陽光下的氣泡,一戳就破。
及至那位大人的人讓她進那個屋子時,她已經沒有能力思考更萬全的對策,只能在看到那個平日便對她刻薄的四姐後,心一橫,將她哄進了那個屋子。
好歹,坑這樣一個惡毒的女人,不會叫她的良心太過難受。
然而,等到四姐真的進了那個屋子,她的腦子才慢慢清醒過來,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而等到那屋子前喧鬧起來,事情如那位大人的計劃進行,再然後——變故發生了。
裡面的人並不是睢鷺。
她說不清是悲是喜,只是覺得壓在胸口處的大石終於輕輕挪開了一些,叫她終於得以喘息,但是很快——
劉四小姐那怨毒的眼神讓她明白了,她的報應終究還是來了。
害人者人恆害之。
所以她仍舊躲在這裡,聽著滿園人聲從喧囂鼎沸到漸漸寥落,卻始終不敢出去,不敢面對。
“找到你了。”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上方投下。
劉遂初驚駭抬頭,便看見嫡母和異母姐姐們陰沉駭人的目光。
劉家人是留到最後才走的人家之一,因為劉四小姐還在被侍衛關押著,不論以後如何,起碼今日,她們必須把劉四小姐帶回去,不然劉家的臉面就徹底沒有了——雖然現在似乎也不剩什麼了。
於是,劉大學士出面,將侍衛統領和大理寺刑部御史臺的幾位大人求了一遍,再加上王銑也終於醒來(這才是主要原因),侍衛們才將王公子和劉四小姐給放了,劉夫人和劉大學士領了劉四小姐後,便開始尋找劉遂初。
直到現在。
“父親!”看到嫡母和姐妹們(尤其是劉四小姐)們的目光,劉遂初立刻做出決定,將目光轉向劉大學士。
“我是為那位大人——”
“堵上她的嘴!”嫡母卻壓根沒有聽她說話的意思,陰沉著臉一聲令下,三個姐姐便立刻上前,將她制住,往她口中塞東西,叫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劉四小姐還趁機在她隱私之處狠狠掐撓了幾下,令她頃刻痛白了臉。
劉大學士捋著長長的鬍子,眉目不動地看著她。
“不該說話的話不要說。今日你四姐跟王公子是情之所至,雖然於禮法不合,叫家門蒙羞,但帝師大人已經應允,不日王公子便會迎你四姐過門,所以——你記住,你四姐和王公子所作所為皆是自願,與其他任何人都無關。”
劉遂初本就白了的臉登時更加慘白。
她自然明白父親這意思。
劉家和王家已經達成了協議,於是今日這事就是純粹的無媒苟合,是叫人笑話的家門醜聞,而不是牽扯到其他人的什麼陰謀……
本就沒什麼根基的劉家,此時自然更得抱緊那位大人的大腿,因此,哪怕明知她是聽命於那位大人做事,父親也決不允許她說出口。
可是——
劉遂初看向劉大學士身旁的那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