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法,天下無不可讀之書,端看怎麼讀,又能從書中得到什麼。”說到這裡,他終於捨得抬頭,對著樂安一笑。
“就像我讀這工書,不是想成為一名做器具的好工匠,而是想要知道,這些灌溉器具有何用,用在何處,若有水旱不均勻之地,該怎麼用這些器具,而知曉了怎麼運用這些器具,才能知曉如何應對水旱,才能在寫文章做事情時,言之有物,行之有據,而不是不切實際,泛泛而談,我以為,那樣的文章,那樣的人,辭藻再華麗,說話再好聽,也只是繡花枕頭。”
樂安挑挑眉。
“當然,”睢鷺又彎眼一笑,“公主自然不是我說的那種人。”
他舉起手中的書。
那被視作閒書,被正經讀書人不重視的書,書封卻赫然已經卷了邊,書內頁裡,更是不時在留白處出現一兩行娟秀小字的筆記,顯然不僅僅是填充書架、豐富藏書的存在。
“公主,您跟我是一樣的人,對吧?”
雖然用的是問句,但少年的語氣,以及臉上的笑,卻是十足的篤定。
樂安:……
不知為何有種被看透的不爽。
真該讓那些說他只有臉的人,看看他現在這模樣。
哼。
她驕矜地一揚頭。
“說得不錯嘛。”
“既然你這麼喜歡看閒書,那我的書房恐怕還是太小了,不如我給你尋個可以盡情看書的新去處。”
她眨眼一笑。
“就走走後門,擢你為弘文館校書郎如何?”
抱住她
若說樂安知會宗正寺給睢鷺上譜牒, 是讓她和睢鷺的婚事從坊間流傳的豔聞,變為真真切切會的大新聞。
那麼李承平,便是為這樁婚事板上釘了釘。
回到宮中, 李承平下令殿中省全力配合樂安公主府籌辦婚禮, 又命各方司事,長公主婚禮事無鉅細,均以頂格之禮操辦, 而駙馬睢鷺出身布衣,父母俱亡, 因此男方一應支出,如納采的聘禮,均由皇室承擔,且禮金等規格,甚至突破了公主婚禮定規,而是比肩天子大婚。
而剛剛得了弘文館校書一職的睢鷺, 則更是旋即便被賜正五品上中散大夫散位。短短不過三天, 便從布衣躍入士林, 散位更是從無到有, 再到連升十四階。
睢鷺原本因校書郎一職而領的淺青官服和木魚符還沒捂熱乎,便又換上了五品淺緋官袍和銅魚符、銀魚袋。
據說李承平的原話, 便是“如此, 才勉強算有尚公主的資格。”
而睢鷺這升官速度, 起碼本朝來說絕無僅有。
這還僅僅是定下婚事, 還不到正式大婚。
殿中省的訊息一傳出,群皆譁然。
這下,普通人想的已經不是樂安公主和睢鷺的婚事真不真了。
而是,這麼真這麼好的婚事, 怎麼他們就沒攀上呢!
且不說眾人如何捶胸頓足。
樂安頂著一頭捲毛,依舊不好出門,然而,也不用她出門,這一天,從李承平登門開始,樂安公主可謂門庭若市,絡繹不絕。
李承平御駕剛離開,也就前後腳,半盞茶不到的功夫,緊接著第二位客人就造訪了。
這位客人也姓李,是李家皇室宗親,輩分上,樂安要喚一聲堂叔祖,也就是樂安爺爺太/祖皇帝的堂弟。
這位堂叔祖在李梁宗室裡算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平日各種祭祀都是走在眾宗室第一排,說話在宗親中也很有些分量,若不是還有個樂安在前面擋著,他就是皇帝之外,姓李的第一得意人了。
不過,這倒不是因為他曾有過什麼赫赫功勳,也不是他那一枝的子弟小輩多麼出息,而是——他已經八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