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出來。
他習過武,練過些輕身功夫,腳步便比常人輕了許多,走姿又極正,步履間衣物摩挲聲很小,因此不出聲走到花廳時,甚至無人注意到他的到來,侍女們在門口守著,目光都沒有看過來,而樂安——
闊大的紅木八仙椅上,她著一襲荼白襦裙,外罩嫣紅的大袖紗羅衫,衫裙層層疊疊委頓於椅上地上,紅的愈紅,白的愈白,而她在這一片耀眼的紅白之色中,卻閉上了眼睛。
彷彿已經熟睡。
睢鷺悄無聲息地走上前。
她雙眼仍舊緊閉著,但胸口起伏卻並沒有變慢,顯然並不是睡著,而只是閉上了眼睛。
且沒發現他的到來。
於是睢鷺得以放肆地、毫無打擾地,靜靜凝視著她。
凝視著她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卻不知為何,總讓他感覺似乎有些疲倦和悲傷的面容。
於是,之前在門外的那種衝動頓時又豁然而起。
想做就做。
他上前一步。
彎下身。
在身體相觸的一瞬,椅上似在沉眠的美人猛然睜開雙眼,眼裡還帶著措不及防的驚詫,以及一道驚嚇到變了音的呼聲——“嗯——啊?”
而始作俑者睢鷺——
朝樂安露出不好意思似的羞赧一笑,然而雙手卻絲毫不停,穿過她腋下,直到在她背後相交、箍緊,完完全全地、抱住了她。
“公主,我想抱抱你。”他說。
擾人親熱被馬踢
身體被牢牢箍著, 脖頸處有點癢。
髮絲摩擦著光潔的面板,毛絨絨的,又有些扎, 不動還好, 偏它還上上下下,蹭來蹭去,於是少年那未束起的漆黑髮絲, 紛紛落在她身上,從耳垂, 到脖頸,到被襦裙束住的胸口,彷彿有無數只小蟲搔著,撓著,謹小慎微地激起水面上的一點點漣漪,但無數漣漪蕩起, 再平靜的湖面也無法如鏡。
“公主, 我想抱抱你。”
少年的聲音隨著他的吐息一起被她接收到, 只不過一個是用耳朵, 一個是用身體。
幾乎沒有任何阻隔,溫熱的氣息便拂過脖頸處格外敏感的肌膚, 彷彿寒冬方罷, 雪融晴開, 燕子從南方銜來煦暖的風, 拂過堤岸,拂過柳梢,拂過凍土下埋藏著無數種子的大地。
於是春雷啟蟄,萬物迸發, 那些被埋藏的開始蠢蠢欲動。
她已經很久沒有與人這麼親近過了。
她怕癢,連沐浴時都不肯讓侍女為她搓洗,與至親好友再親密也不過拍拍頭握握手,再進一步,便只能是夫妻之事,而夫妻之事,自然是已許久未曾有過。
哪怕是四年前和離前的日子,因為聚少離多,因為日益緊張的重重矛盾,兩顆心漸行漸遠,於是每次夫妻之事便也彷彿應付差事,沒有溫言蜜語,更沒有耳鬢廝磨。
於是那些湧動的、熱烈的、迸發的慾望,便隨著感情的消失一起被埋葬,甚至被遺忘。
她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沒了那種念想。
可是此刻,身體的反應告訴她,她想錯了。
她眨眨眼。
少年的雙臂自她腋下穿過,在她背後鎖緊,於是她的雙臂便自然而然地搭在他肩頭。
於是,她的雙臂動了動。
稍微一動,便落在他的脖頸,以及肩背。
脖頸處,她觸到少年微涼順滑的黑髮,彷彿傾瀉一地的夜色,重重遮住少年的脖頸。
然而肩背處,卻除了薄薄的一層綢質衣衫,便再無遮擋。
少年的肩背還不夠寬厚,隔著薄薄一層肌肉,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皮肉下的骨,於是她素手輕移,從肩頭,到脊背,中間越過一塊突出的、兩側對稱的,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