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要為自己犯過的錯負責,如今一切,都是我應得的,我這幾日不睡覺……也不是為了向誰博同情而故意折磨自己,只是……實在睡不著。”
“但,再過幾日,就好了。”
齊庸言是這樣說的,而後,又過了幾天,他便果然如他所說的那般,夜裡終於能入睡了,心情似乎也平靜下來,還為了挽回與禮部眾官員們的關係,言語緩和地主動宴請了幾次。
雖然仍舊不如以前滴水不漏,雖然仍舊身形消瘦,但起碼,看著似乎是好起來了。
於是劉思擷便鬆了一口氣,以為他終於認清現實,放下了。
但剛剛一聽他跑去給公主送吃食的八卦,劉思擷便知道,他還沒放下。
“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劉思擷再度對齊庸言苦口婆心地勸道。
齊庸言卻低眸。
“可我不要別的芳草,我只要她。”
劉思擷被噎地一哽,但隨即又咬著牙小聲道。
“可她已經成親了呀!再說,你看看你剛剛辦的什麼事兒?這會兒怕不是整個尚書省都知道你剛剛給公主送吃食去了,你這是想幹啥?光明正大追求有夫之婦不成?”
齊庸言半晌不答。
正當劉思擷以為他聽進去勸時,便見齊庸言陡然抬起頭,臉上坦坦蕩蕩。
“怎麼不成?”
“有夫之婦也不能不許人愛慕吧”
劉思擷:……
你那只是愛慕嗎?你是直接上手,去挖人家的牆腳了啊!
況且……
劉思擷不自覺地眼神瞥向不遠處,廊廡下某個正在認真答卷的少年。
況且人家的丈夫這會兒還正在這兒呢,結果,你身為考官,居然趁人家考試就去勾搭人家娘子?
劉思擷是個老實人,老實人不欺負老實人,他覺得齊庸言這事兒乾地就挺欺負人的,以至於他不吐不快,更是忍不住對那少年心生憐愛。
而就算不是劉思擷這樣的老實人,也知道此時齊庸言和那少年的關係有多麼有趣。
於是,跟劉思擷一樣看向那少年的目光可不在少數。
可那少年卻專心答題,始終未有所覺般,頭也沒有抬一下。
倒讓準備看樂子的人好一陣失望。
比如另一位考官崔荻。
崔荻從聽到中午齊庸言去找樂安的事兒後,便滿臉八卦地跟齊庸言打探好幾次了,可惜齊庸言對他嘴嚴得很,半點也不跟他透露,無法,他只好去盯睢鷺,方才劉思擷和齊庸言說話,崔荻便來來去去,繞著睢鷺的位置轉了好幾圈兒,眼神露骨地就差說“你出大事兒了快問我快問我!”。
然而,睢鷺頭都沒抬,他也只能是給瞎子拋媚眼,全白費了。
於是,沒在睢鷺那邊看到樂子的他,此刻又殺回齊庸言身旁。
“明知,”他笑嘻嘻搭上齊庸言的肩,喚著他的字,“你說,今日這場考試的學子們,若是考上了,應該也算你的學生吧?”
齊庸言和劉思擷都看向他。
劉思擷皺眉:“你明知故問做什麼?”
可不是明知故問?齊庸言仍是這場考試的主考官,而這場的學子若考中了,自然便也算是主考官齊庸言的學生,這也是自科舉創立後的慣例了,學子會自動依附其主考官,抱團形成派系,不僅在名義上,更是在實際上,成為牢不可破的師徒、從屬關係。
作為崔家子,又向來混不吝的崔荻,可絲毫不怕劉思擷這個他眼中的老頑固的一句嗆聲,他仍舊笑嘻嘻地對齊庸言道:
“那若那位——”他手指指了指不遠處廊廡下的少年。
“若那位今科考中,豈不就是你的徒弟了?”
而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