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公公不是給我找回場子了嗎?公公方才的樣子可真威武。”
王內侍嘆氣搖頭:“老奴威武個什麼,老奴也就仗仗陛下的勢罷了,可公主——”
他看樂安一眼,終究嚥下了那句未說出口的——“您才是最有資格仗陛下的勢的人”。
只道:“不過想必今日聽了這聖旨,他也蹦躂不起來了,也不知道他是吃了豬油蒙了心了,還是納了個小姑娘便以為自個兒是個什麼英雄,竟想爬到您頭上來,耍長輩的威風。”
他搖搖頭,隨即又笑道:
“今日之後他就該明白了,聖上待您始終如親母,這賜婚的規格,老奴可還從來沒見過呢,當年太/祖最疼愛的幼女出降,駙馬也是還沒有官職,當時也不過賜了個六品散職——”
他看看從進來後便靜靜站在一旁的睢鷺,笑道:“這下,您這駙馬升官兒的速度,可真是前無古人了。”
樂安笑笑,搖搖頭。
隨即好奇道:“公公,您怎麼知道他來我跟前耍長輩威風了,您聽到了?還是——”
樂安又看了睢鷺一眼。
見她目光看來,睢鷺朝她粲然一笑。
不知為何,樂安竟然覺得有些臉熱。
她又把頭扭過去,看向王內侍,同時心裡想著這是怎麼回事兒。
按理說內侍宣旨,那代表的是皇上,因此哪怕樂安是公主,也不用內侍自個兒來找她,而是因為由下人引著去正堂,再讓下人去找她來去聽旨——一般來說應該是這個流程。
然而方才,卻是前腳下人來告訴樂安聖旨到,後腳王內侍便進了花廳,以至於樂安那位堂叔祖榮郡王硬生生被堵在了花廳裡。
而接下來王內侍只跟樂安寒暄,完全不搭理榮郡王的表現,則更是不尋常。
雖然王內侍資歷身份擺在那兒,平日也不懼怕榮郡王,甚至還頗瞧不起他,但當面就那般給人沒臉——這絕不是王內侍這個歷經風雨的老宮人的作風。
當時樂安便有些預感,於是宣完旨後,便沒有打擾,任由王內侍發揮。
王內侍果然沒讓她失望。
那番損到家的話,叫她憋笑憋地肚子疼,卻也更確定,王內侍知道了什麼。
畢竟他那些話,簡直就像是蹲了牆角,聽到了樂安跟榮郡王之前的對話,然後又專門回敬了那一番話給樂安出氣似的。
王內侍當然不會聽牆角,倒是跟在王內侍後頭一塊兒進了花廳的睢鷺,很有些前科。
再加上王內侍剛剛的話,樂安琢磨琢磨,便覺得自個兒似乎摸到了真相。
而真相也的確跟樂安猜的差不多。
王內侍到時,本來的確是要直接去正堂,再讓下人去請樂安來聽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