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挑出幾條辮子扣於發頂,用雙髮釵簪住。
據說是胡地傳來的新發式,樂安也覺不出好不好看來,只是覺得這滿頭小辮子,每根小辮子上又綁著珠子的模樣挺有趣。
“好看嗎?”她從榻上起身,對著夏枝手裡的銅鏡照了照,隨即興致勃勃地發問。
“好看!”
“嗯,好看。”
三道異口同聲,連音調都幾乎一致的,來自於三個侍女,而後一道,出口略遲,聲音也更低沉些的——
樂安扭頭,隨著她的動作,滿頭的髮辮珠子也跟著叮叮噹噹作響。
她看向睢鷺。
少年一身青蓮色常袍,用的錦緞料子,應是來到公主府後新作的,樣式雖不新奇,但染色均勻純正,布料光滑柔軟,用料也很足,袍袖十分寬敞,此刻在地上坐著,便迤迤地散開一地,彷彿池中睡荷。
而此刻,這株睡荷不好好看他腿上攤開的書,而是仰著頭,打量著樂安的新發式,還煞有介事地跟著侍女一起誇她。
不論如何,被誇獎總是高興的,樂安又得意地甩了甩滿頭的小辮子,然而還要得了便宜賣乖。
“沒問你,看你的書。”
她可不相信男人嘴裡的好看,像盧玄起、齊庸言,問就是你怎麼樣都好看,哪怕披頭散髮也說好看的主兒,其實,很可能他壓根就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