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商彥在lanf大賽最後那毫無顧忌的一椅子,已經把他嚇破膽了。
蘇邈邈安靜而沉默地上前,從手裡的檔案中取出第一份資料。
她伸手,遞到那名看起來衣著素舊的婦女面前。
資料上方三個黑體字非常刺眼——
《調解書》。
床邊的婦女臉色微變,拿到顧翎病床旁邊,給還戴著頸椎固定器的顧翎看。
顧翎的臉色陡然漲紅。
幾秒後,他嘶聲笑著,轉回頭——
“哦,我懂了——你是想來求我,讓我和他達成調解的?”
不等蘇邈邈開口,他神色不善地笑起來,頭頂的傷更給他的笑容增添了幾分猙獰。
“你想都別想,跪下來求我也沒用!我告訴你,我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算lanf大賽名額沒了,我照樣有別的競賽成績!錢我也會有!現在,我只要他身敗名裂、要他進牢裡、要他下地獄!”
顧翎急促地換了口氣,笑聲刺耳難聽,眼底卻深藏著恐懼——
“我一定要……一定要你們看看,你們的神是怎麼跌落神壇、被我一腳踩進塵埃裡的!”
“……”
女孩兒就那樣站在那兒,精緻艶麗的五官微微繃著,面無表情,眼神平定無瀾地聽顧翎聲音嘶啞、模樣癲狂又極力掩飾恐懼地說完。
然後她才慢慢歪了下頭。
“我為什麼要求你?”
“——!”
顧翎的笑聲戛然一停。
緊跟著,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蘇邈邈,這種計劃脫節的節奏,讓他感覺十分地不好。
他又扭頭看了一眼那張《調解書》,“你……你不是要讓我來籤這個《調解書》的嗎?!”
“是。”
女孩兒應得平靜。
“但做錯事情的是你,我為什麼會需要求你?”
“…………”
顧翎的腦海裡突然掠過一個想法去,那想法讓他表情不由地扭曲了下,他目光遲疑而不可置信地看向蘇邈邈。
“你不會是想——不,你不敢那麼做,”顧翎強壓下恐懼,自得地笑起來,“除非你瘋了——如果你真敢站出來控訴我,我未必如何,但你以後一輩子都洗不清了!他們永遠會在背後非議你、談論你…………”
話至最後,顧翎的表情和眼神都有些令人憎惡地抽搐,他近乎急於威脅地開口:
“你不要你一輩子的名聲了?”
蘇邈邈仍舊面無表情。
她那樣垂眼望著他,神色淡漠,居高臨下。
像是神在俯視螻蟻——
“做錯事情、不知廉恥的是你,我為什麼要擔驚受怕?”
“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病床裡邊的女人懵了,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小翎,你是做了什麼事情嗎?”
“——你不要聽她胡說!”
感覺到從病房其他床位落過來的目光,顧翎咬牙切齒的,腦袋上青筋直跳。
沉默幾秒,顧翎惡狠狠地看向女孩兒。
——
他不信,這個蘇邈邈瘋了才會說出……
“阿姨。”
而就在下一秒,女孩兒柔軟平靜的聲音響起。
“如果顧翎不肯籤這張《調解書》,我會在最快時間內,以‘強暴未成年人未遂’‘故意殺人未遂’兩條罪名,向法院提起訴訟。”
“——!”
房間裡所有其他病床的低聲議論戛然一停。
甚至有人碰到了手邊的杯子都沒顧得上扶,而是第一時間驚恐厭惡地看向這裡。
顧翎病床邊上的女人更是被嚇得臉色一白,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