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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煜毫無反應,依舊低著頭,專注地把樊鴻熙臉上的血跡舔去。
念青看向雖然渾身是血,卻毫髮無傷的樊鴻熙,突然一驚:“他體內的元嬰呢?怎麼沒了?”
陶煜一頓,睜著血紅的豎瞳靜靜地望著樊鴻熙雙目緊閉的臉,啞聲說:“天雷溢散而出的靈力入了他體內,如今他修為已至洞虛,自然沒了元嬰。”
洞虛
樊鴻熙只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他彷彿深深陷入了冰冷的液體之中,在漆黑無光的黑暗中徘徊許久,然而夢醒時分,卻又記不太分明瞭。
他緩緩睜開眼,只見夜空中明亮如盤的圓月。
月光下,銀亮發白的沙漠被火光微微映亮,他輕輕一眨眼,抬手一摸,在脖頸間摸到了蜷縮成一團的溫暖絨毛。
他緩緩微笑,輕聲道:“瓊光?”
陶煜不答,只揚起腦袋,舔了舔他的臉頰。他在天雷裡受傷嚴重,如今只能變成這幅模樣,恢復也快些。
樊鴻熙還未醒來的這段時間,他想了許多,只覺得曾經的一切彷彿都有跡可循。
怪不得樊鴻熙一掉進洞窟裡,他就醒了過來。
怪不得在如今靈力凋零的世界裡,他能有如此天資絕頂的清虛道體。
怪不得他如此受天道偏愛。
怪不得他總覺得樊鴻熙非常順眼。
怪不得他們之間能夠簽訂契約,還一直延續至今……
他從未想過,樊鴻熙竟是清輝的轉世。
陶煜閉了閉眼,清輝用封印讓他成功躲過天地大劫,這是他欠清輝的,也是欠樊鴻熙的巨大因果。
樊鴻熙抱起陶煜,坐起身來揉了揉陶煜的腦袋,就見念青正坐在一堆篝火旁,安靜地往火裡添柴。
樊鴻熙對望來的念青平和地笑了笑,問道:“念青前輩可有受傷?”
念青神色複雜地說:“不必再叫我前輩,如今你的修為已然比我高上不少,應當是我叫你前輩才是。”
樊鴻熙含笑地搖搖頭:“這卻不必,互稱閣下即可。”
篝火靜靜地在巨石下燃燒,樊鴻熙抱著陶煜坐在了避風巨石的頂端,在呼嘯而來的風中仰頭望著天空的圓月。月華溫柔地籠罩著他們,給渾身白毛的陶煜鍍了一層明亮的銀邊。
他俯身親了親顯得異常沉默的陶煜額頭,眼中暈著淺淺的笑意,含笑問道:“瓊光可有話想說?”
陶煜只覺得自己彷彿有千言萬語,但轉悠到嘴邊,出口的只有三個字:“為什麼?”
陶煜這話沒頭沒尾,樊鴻熙卻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想,說:“他應當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吧。”
說著,他仰頭望著天空的明月,墨黑的眼瞳裡映出兩個小小的白色圓盤。
“不過,當真沒想到我竟是那位清輝仙君的轉世。”
陶煜扭頭定定地望向他:“我從未把你與清輝混在一起,曾經是,現在也是。”
樊鴻熙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我知道。”
皓月當空,涼風習習。樊鴻熙又說:“可那位白虎不是說清輝仙君已然魂飛魄散了嗎?”
一提起這個,陶煜的金眸裡便閃過極深的戾氣。他說:“你躍入歸墟,看那靈力爆開溢散的情景,按理來說應是會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不錯。但如今你以這缺魂少魄的神魂不斷輪迴,確實奇怪,說不得與你那丟失的一魂一魄有關。”
陶煜目光一厲,又問道:“你可曾記得你那一魂一魄去了何處?可是有哪個傢伙膽敢傷害你……”
樊鴻熙搖頭:“這卻不知,我沒有這部分的記憶。”
確實,那一魂一魄未曾回來,樊鴻熙自然也不會有曾經的完整記憶。可沒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