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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有幾線光芒透入,一滴滴水珠落地的聲音從黑暗的某處隱隱傳來,陰冷潮溼的石地堅硬無比,恍惚間有幾分熟悉。
他似有所悟,側頭一看,便在那細微的光線下,見到了一個灰白團子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呼呼地睡著。
那是一隻看起來剛出生沒多久的雪貓崽。
看著這個無比熟悉的糰子,樊鴻熙微微一笑,朝他伸手——
在觸碰到那個糰子的瞬間,一片白光驟然在樊鴻熙眼前乍亮,有什麼東西從那雪白團子的方向飛掠而來,衝入了他的體內,穩穩地與那不知缺失了多久的神魂貼合,嚴絲合縫地融匯在一起,凝成一個完整的神魂整體。
冥冥之中,彷彿有個聲音在說著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以身化清氣,充盈天地。天不忍其魂飛魄散,以承諾為證,牽引殘魂,天地印證,契約而成,饕餮與清輝皆得天地之證,於此復位……
樊鴻熙緩緩睜開眼,就對上前額相抵的陶煜那緊張又期盼的目光。
陶煜不由抓緊樊鴻熙的手臂,問道:“如何?”
樊鴻熙笑了,微垂的眼簾下,那雙墨黑的瞳孔裡滿是快要溢位來的溫柔笑意。他微微側頭,吻住了陶煜。
陶煜一怔,當即抬手抱住樊鴻熙,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山風呼嘯而過,幾隻白鶴拍打翅膀長鳴一聲,懸崖上相擁親吻的兩人彷彿經歷了千難萬險,又彷彿一路順風順水地相攜而來,緊密相連,密不可分。
良久唇分,陶煜看著眼前氣質越發縹緲,卻又彷彿什麼都沒變的人,問道:“你想讓我叫你什麼?清輝還是鴻熙?”
樊鴻熙摸了摸陶煜的長髮,含笑溫和道:“此世之名便是樊鴻熙,瓊光還是喚我鴻熙罷。”
陶煜點點頭,一言不發地伸手抱緊樊鴻熙。
樊鴻熙也抱緊陶煜,安撫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崑崙玉懸崖上,白澤對飛掠而來的陶煜兩人笑道:“恭喜仙君神魂合一,終於結束這萬年的輪迴。”
樊鴻熙笑了笑,說:“閣下倒還是如曾經的模樣,未曾變過。”
白澤微微一笑,說:“仙君此言差矣,沒有生靈經歷過萬年依舊不變,大家都與曾經大相庭徑。如今這個世上,或許唯有饕餮依舊保有曾經洪荒之時的模樣吧。”
樊鴻熙搖搖頭,含笑道:“可我覺得閣下彷彿還是曾經的模樣。”
白澤微微一頓,也不由感慨地笑了。
陶煜一揚下巴,說:“告訴我們怎麼上天界吧。”
白澤看向陶煜,就見恢復神采飛揚的陶煜一揚下巴,抱臂說:“你該知道我們想幹什麼吧。”
白澤靜靜地看了他片刻,而後微笑道:“當年黃帝姬軒轅種植了一棵建木,以此建木延伸上天,建立天界。天絕地通後,這棵連通天界的建木被砍斷,各處神山與天的連線也被斷絕,但還有一處地方能夠連同天界。”
樊鴻熙若有所思,問道:“可是不周山?不周山本就是承天接地的支柱,應當能連通到天界才是。”
陶煜皺眉道:“可是不周山不是被撞斷了嗎?”
白澤說:“不周山確實已經斷裂,但仍有冥冥的力量連通著天地。只要這片天地未曾真正摧毀,不周山作為天地秩序的象徵,便始終支撐連通著天地。”
陶煜精神一振,當即問道:“不周山定然不在原處了罷,那它如今在何處?”
白澤神秘一笑:“當然。”
在即將離開崑崙山的時候,陶煜回頭看了眼端坐在山崖之上的白澤,問道:“你明知道我打算去做什麼,也不阻止?”
白澤輕輕捏著那個崑崙玉酒杯,微微晃動著酒杯說道:“無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