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昨天阿方說過今天會來的,但他沒來,骨葵也不怪他。因為她知道阿方身不由己,可能是一時出不了門了。
骨葵神色如常地回去,可整片骨嶺卻開始微微顫動起來,明顯地讓樊鴻熙也察覺到了。
天光一暗又一亮,轉身離開的骨葵又出現在石廟裡,等了一天,阿方還是沒來。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阿方似是被漸深的夜色吞沒,消失在了那個黃昏的山林裡。
夢魘顫動地越發劇烈,終於,某一天即將日落之時,骨葵忍耐不住,甩出了數只天魔蟲前去探查。
阿方從不讓骨葵跟他前往他所在的村子裡,他說村子裡的人都害怕骨師,他怕村民們傷害她。但骨葵曾經偷偷用天魔蟲跟著阿方,所以她知道阿方的村子在哪。
天魔蟲揚起翅膀,一下便在漆黑荒涼的山林裡消失了蹤影。骨葵一直站著石廟前,專注地看著天魔蟲離去的方向。夢境搖晃得越發明顯,陶煜和樊鴻熙穩住身形,然而骨葵就像完全感覺不到似的,只定定地望著遠方。
片刻後,骨葵似乎從天魔蟲處得知了什麼,她猛地睜大眼睛,目眥欲裂,露出一個憤怒至極,又悲傷至極的神情。
“阿方!”
她用力甩出骨架,匆忙爬上骨架轟隆轟隆急速朝天魔蟲消失的方向而去。
在她身後,天空唰地染上了如血的昏紅,世界開始不斷崩塌。
“我們快走。”陶煜抓住樊鴻熙的手,縱身一躍,飛速朝著狂奔而去的骨葵追去。
那片村子並不遠,他們很快便追上了僵在村子外圍山林裡的骨葵。顫動的世界又穩定下來,在她顫抖的瞳孔裡,倒映出了一個被村民們緩緩吊上村口橫樑上的血肉模糊的人。
那人垂著頭,周身皮開肉綻,露出森森白骨。鮮血不斷從他身上滴落下來,緊緊勒入皮肉的麻繩已然徹底被血浸紅,而他已然沒了氣息。
陶煜嘖了一聲,樊鴻熙不忍地皺起眉。
骨葵死死地看著那個被拉扯著不斷吊起的屍體,雖然那人已然不成人形,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阿方!
冷眼旁觀的村民們的話語從冰冷的風中傳來。
“……這小子還挺硬氣,只是太不識時務了。”
“哼,魂師大人英明神武,已然承諾了讓我們也一同變為魂魄永生!這小子不識好歹,到死都不肯說出骨師的所在,壞了魂師大人的事。如今把這小子吊在村外,看看能不能把那個骨師引來……”
“別把死人掉在這啊,晦氣……”
“啊——!”骨葵顫抖了一下,猛地抱住腦袋痛苦地嘶吼一聲。眼熟的金斑天魔蟲王從她腰間懸掛的一塊中空的骨頭爬了出來,炸著膜翼圍繞著骨葵飛了好幾圈。
天空徹底變得血紅,骨葵紅著眼甩出無數骨架和天魔蟲,瘋狂地甩動十指操縱著骨架,轟隆轟隆地朝著村子衝去。
瞬間,那些村民便被骨架和天魔蟲撲倒在地,撕咬成鮮紅的碎片。
樊鴻熙往前一步,然後被陶煜阻止。
陶煜說:“你阻止不了她的,如今她在夢魘已經瘋魔了。”
骨葵衝入村子裡,開始了瘋狂的屠殺。
昏黃的夕陽把一切染上橘紅,在一片血泊中,渾身是血的骨葵放下吊著阿方的繩索,睜著不斷流淚的通紅雙目,死死地抱住他的屍體,喃喃地叫著阿方阿方。
“骨葵?”樊鴻熙眉頭緊皺,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而骨葵毫無反應,只重複地呢喃著阿方。
一直圍繞著她飛舞的天魔蟲王停在她濺上了鮮血的額前,蟲肢一動,便在雙眼空洞的骨葵額頭上劃開了個漆黑的裂口。
蟲王抖了抖膜翼,展開翅膀就要鑽入她的額心裡。突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