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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煜不耐煩地說:“沒事!他好得很!”
聽見陶煜的語氣暴躁無比,明風他們也不敢多問,只得提心掉膽地繼續守著。
他不高興地盯著樊鴻熙被淬體靈液刺激地渾身發紅的肌膚,和滿頭汗水卻沉靜依舊的臉,心中的暴躁被樊鴻熙的沉靜平和所感染,如同一道水流滌盪而過,讓他慢慢平靜了下來。
罷了罷了,本就是他欠了這崽子的,這點疼痛他陶大爺還沒放在眼裡。
在淬體靈液裡泡的越久,那股尖銳的疼痛便越發強烈,似要徹底摧毀皮肉,深入骨髓。滾燙的汗水流過樊鴻熙清俊的眉眼,平靜劃過臉頰,緩緩從下巴滴入玉桶內。
如今他的面容完全沒有一絲痛苦之色,已然進入了一種似醒非醒,似夢非夢的玄妙狀態。
他似乎在漫漫無邊的巨大草葉之間跋涉,又似乎在天際展翅翱翔,卻又很清晰地記得自己正泡在淬體靈液之中,忍受著非人的痛苦。
周圍的靈力不斷湧入他的身體裡,又飛快地滾滾流出,沖刷之間,樊鴻熙丹田內緩緩流動的靈液正瘋狂汲取靈力,不斷悄無聲息地變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股火辣辣的劇痛漸消,樊鴻熙緩緩睜開眼,正看到一隻瑩白修長的手在眼前不斷晃著。
“醒了沒?已經好了。”
樊鴻熙低頭一看,發現玉桶裡原本豔麗的液體通通都變為無色透明,唯有微微發紅的肌膚還殘留著點點刺痛。
陶煜低頭打量著樊鴻熙,點頭說:“不錯,第一次淬體很成功,接下來接連十五日都泡一次就成了。”
樊鴻熙從青玉桶裡起身出來,渾身靈力一蕩,水漬當即消失無蹤。他如今已能在陶煜的視線裡坦然自若地穿衣了。他很快便把竹青法衣穿好,握了握拳仔細感受一番,對陶煜笑道:“靈力果真增加許多。”
陶煜:“那是當然,還不快去練劍適應這股多出來的力量?”
樊鴻熙淺淺一笑,取出玄宇劍便走出房間。明風他們見到樊鴻熙出來,紛紛鬆了口氣,各自離開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而樊鴻熙則拔出玄宇劍,在庭院開始練劍。
驚鴻、月回、雀鳴、碎山、翔空……流光一閃,長劍一招一式劃過凌厲又平和的軌跡,劍風呼嘯著在庭院裡繞著那個竹青色的身影迴旋。
之後接連幾日他都是相似的淬體、練劍、看余月隱給的玉簡,晚間便畫符,在意識空間裡學習古語和對戰。樊宛珊嚷嚷著閉關去研究玉佩法器去了,知道樊鴻熙在淬體後,余月隱也沒有再多來打擾。但即便如此,仍是有不速之客上門。
樊鴻熙見到站在小院外,仰頭看著院外盛放的粉雪月花的賀錦程時,已然猜到了他的來意。對此,他只覺得有些無奈。
他走上前,淡淡一笑,拱手道:“賀道友可要進來坐下喝一杯茶?”
“不必了。”賀錦程斷然開口,然後抬手接住了隨風而落的一片粉雪月花瓣,說:“樊道友大概也明白我的來意,我只是來說幾句話就走。”
樊鴻熙:“賀道友請講。”
賀錦程小心地捧著手心的淺粉色的花瓣,目光專注地看著那片花瓣,冷聲說:“我是來提醒你的,別以為餘師妹對你態度溫和一些,就能得寸進尺。”
樊鴻熙墨黑的眼裡毫無波瀾,平靜地說:“我與餘道友君子之交,賀道友是否有所誤會?”
賀錦程唰地轉頭看著樊鴻熙,沉聲說:“別想做什麼小動作,以你一個小國皇子的身份,餘師妹不是你高攀的起的。”
“那你便高攀得起了?”斜裡突然插了一句,陶煜從屋裡走出,靠在小院門口,似笑非笑地開口。
樊鴻熙不由眉眼微彎,對陶煜溫和一笑,問道:“瓊光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