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無助的呼喊飄蕩。
在農場的那間寢室裡,段麗霞,心似被掏空,望著空蕩蕩屋子,往昔與林宇的甜蜜、曖昧,此刻都成了噬心毒藥。她開始回想這一路,從初入農場對林宇單純的敬意,到陷入熱戀的瘋狂,再到如今眾叛親離,滿目瘡痍。她撿起地上驗孕單,慘然一笑,將其撕得粉碎,像在親手埋葬這場荒唐夢。
農場在寒冬籠罩下愈發蕭瑟,林宇獨自回到家中,屋內還留著王曉雅的氣息,可熟悉的溫暖已不復存在。他望著牆上婚紗照,曾經幸福洋溢的兩人,如今卻要分道揚鑣,悔恨淚水滑落。接下來幾日,他試圖聯絡王曉雅,去門店找、託朋友勸,都被拒之門外,王曉雅鐵心離婚,手續迅速推進。
離婚那日,林宇與王曉雅在冰冷的公證處相對無言,簽字落筆,婚姻終結。
王曉雅挺直脊樑,接過離婚證,轉身離去,背影透著釋然與堅強,她決定帶著她的孩子林志遠和父親王瑞金離開農場,去起步區門店重新開始,將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塵封。
林宇留在農場,守著空蕩蕩屋子、荒蕪田地,餘生在回憶與懺悔中,伴著作物四季輪迴,用勞作麻痺內心傷痛,曾經的果敢睿智也隨那段感情消逝,只剩被命運重挫後的落寞殘軀,在歲月裡細數曾經過錯,農場每寸土地,都銘記這場由愛起、以恨終,滿是遺憾與悲慼的情劫,無聲訴說著人性的脆弱、情感的複雜與命運的無常。
林宇望著窗外那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枯樹,往昔與王曉雅的種種溫馨畫面,如同落葉般在腦海中不停翻卷,可如今,離婚協議書上那冰冷的簽字,已將他們的生活徹底撕裂,徒留滿心瘡痍。
段麗霞聽聞訊息趕來時,嘴角那一抹轉瞬即逝、難以察覺的笑意,被林宇捕捉到了。那笑意像是潛伏已久的獵手得償所願,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種被算計的寒意從脊樑攀升。
回想起初次遇見段麗霞,本是在康復中心的走廊,那時林宇剛經歷車禍、雙腿殘廢,人生墜入黑暗谷底,每日靠著輪椅在那長廊機械地復健,心情灰暗得如同頭頂那終年不亮的舊燈。
段麗霞像是一陣“巧風”,每次都在他最喪氣之時出現,或是“不小心”碰倒他的柺杖,然後滿臉愧疚、言辭懇切地道歉;或是帶著自己做的小點心,熱情地分給醫護人員,順帶也分給林宇一份,就此開啟話匣子。
“林宇,別太傷心了,往後我還陪著你呢。”段麗霞靠過來,試圖拉他的手,林宇下意識縮了回去,目光審視著面前這個女人。她妝容精緻,眼神卻在關切下藏著幾分閃爍,過去只當是她性格羞澀,可如今,這閃躲像是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到底圖什麼?”林宇沙啞著嗓子,開門見山地問,聲音裡滿是疲憊與狐疑。
段麗霞微微一怔,眼眶瞬間泛紅,泫然欲泣:“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是真心想對你好,你和王曉雅沒感情了,我只想陪你走出這泥潭。”
話雖說得情真意切,可林宇想起,每次王曉雅來探望,段麗霞總會巧妙地製造矛盾,或是哭訴自己盡心盡力卻被誤解,或是暗指王曉雅早已心有他屬、對他只剩敷衍。
那時,自己被殘疾的自卑與怨憤矇蔽,竟輕信了她的一面之詞,對王曉雅惡語相向,一步步將妻子推遠。回想起王曉雅離開時那絕望又無奈的眼神,林宇的心像被千萬根針扎著,痛意蔓延至全身。他試圖挽回,可王曉雅的決絕告訴他,信任一旦崩塌,愛情便如摔碎的琉璃,再難拼湊。
夜裡,林宇躺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思緒紛飛。
段麗霞在離婚後愈發殷勤,接管家中大小事務,可每當涉及財產問題,她看似無意的詢問,像根刺紮在林宇心頭。家中產業雖因那次林宇車禍折損不少,但底子仍在,他不敢深想,難道那些無微不至的關懷、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