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養一個你這般能幹出息的兒子,不過好在我還有個女兒,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福氣,仍得你叫一聲‘父親’了?”
這話一出,滿堂都安靜了下來。
簡潯在屏風後不由心下一緊,李如海這是打算軟的不行,所以來硬的了嗎,可這種事向來都講求你情我願,他這樣逼人,算怎麼一回事,若平雋實在卻不過答應了也還罷了,若他怎麼也不肯答應,他讓自己的女兒以後還怎麼見人?
念頭閃過,餘光瞥了一眼李小姐,果見向來爽朗大方的人兒這會兒臉都快紅得能滴出血來了,眼裡也是羞喜與期待少,難堪與委屈多,看來就算她真中意平雋,心裡也是極不贊成自己父親做法的,只這會兒沒她開口的餘地罷了。
外面平雋倒是臉色不變,只笑道:“承蒙大人抬舉,只是一來婚姻大事由來都講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末將高堂健在,實在不敢自己做主,二來韃子未滅,天下未定,大丈夫何以家為,所以末將只能辜負大人的美意了,還請大人千萬見諒。”
臉上雖在笑,話也說得可圈可點,心裡卻實在有些惱了,他當然知道總兵大人想讓他做女婿,可以前都是從側面知道的,李慎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過,但因為是側面說的,他可以一直裝糊塗下去,以為自己的態度擺出來了,總兵大人自然也就會慢慢打消念頭了。
誰知道他不但沒打消念頭,還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明明白白說了出來,這不是逼著他只能答應不能拒絕嗎,不然以後彼此還怎麼共處,他的前程又還要不要了?就算為了前程,他也得答應啊,橫豎娶誰不是娶呢?
只可惜這是別人的想法,永遠都不可能是平雋的,他打小兒就被家人捧著長大的,進了學乃至之後進了國子監,也是人人都捧著,表面看似謙遜,棄筆從戎後,看起來更是比以前內斂多了,卻只有真正熟識他的人才知道,他骨子裡的狂傲與不羈從來沒變過。
再說句通俗點的話,他就是那驢脾氣,從來都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只能順毛捋的,——如今李總兵以為他親自開了口,平雋就不會拒絕了,可真是打錯了算盤!
李如海的確想的是,自己都親自開口了,平雋怎麼也要給自己幾分面子才是,他是真欣賞平雋,這樣家世好文武雙全的年輕人,他敢說別說他的整個宣同總兵府了,便是把大鄴其他十個總兵府也算上,只怕都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人才來了,當然,若非要找一個能與之抗衡的出來,薊州總兵府的宇文修算一個。
可那一個已是薊州總兵府的中流砥柱了,怎麼也不可能改投他麾下,那他就更得把平雋抓牢了,不叫別人得了去,而要抓牢一個能幹下屬最好的法子,舍將他變成自家人其誰?
所以李如海眼見多方暗示後,平雋都一直不表態,兒子也勸他,說平雋貌似早有心上人了,讓他別白費力氣,省得弄得彼此都難堪,他也沒放在心上,總覺得那是自己沒開口,自己若開了口,平雋怎麼也不會拒絕的。
然後,現實便給了李如海一記響亮的耳光,差點兒沒把他的臉扇得粉碎,然後再一片一片的掉到地上去,再也撿不起來。
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他還不能惱,還得咬牙笑著把臉撿起來,以一副長者的寬容豁達之姿繼續呵呵笑道:“我也知道你高堂健在,這事兒得先問過令尊令堂的意思,可過日子的是你,總得以你自己的意願為要,只要你願意了,我相信令尊令堂一定會尊重你意見的,我也是為人父母的,豈能不明白他們的心?若你實在不好意思開口,我也可以腆著老臉向令尊提親的,只要你們幸福,旁的都不重要。”
頓了頓,不待平雋說話,又道:“至於你說的‘韃子未滅,天下未定,何以家為’,大丈夫先成家再立業也是常事,何況你如今可算不得業未定,你都業未立了,旁人我不知道,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