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個賤婢,再由著他花銀子,便將他收買了,還‘不看古氏,也要看簡沫’,說得他多慈愛似的,幸好她已不再指望他了!
因一臉嬌羞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嗔道:“孩子們還在呢,老爺這是做什麼。老爺只管放心罷,我說到就一定會做到的,淙兒,尤其是你,以後一定要加倍孝順大夫人,知道嗎,你的前程,可是你二姐姐以命與你換來的,那你就該代她盡孝於大夫人膝下才是。”
簡淙年紀大些,早知道事兒,在簡君平面前也很會來事兒了,立刻應道:“孃親的話我記住了,以後一定會加倍孝順大夫人的。”
說得簡君平越發的喜悅與熨帖,正要再說,就聽得外面傳來了小丫頭子慌張的聲音:“大夫人,您不能就這樣闖進去,老爺也在裡面,容奴婢替您通傳一聲好嗎?大夫人……”
然後是古氏的怒罵聲:“賤婢給我讓開,我是這個家唯一的女主人,哪裡我去不得了,通傳什麼,讓開!”
簡君平的臉色一下子不好看起來,‘唯一的女主人’,他不過就給了古氏三分顏色而已,她就真開起染坊來了?冷哼一聲,他向外揚聲道:“讓她進來!”
很快古氏便進來了,也不給簡君平行禮,只赤紅著眼睛盯著他,啞聲問道:“老爺答應了我,一定會替沫兒奔走,一定會設法救她一命的,可如今沫兒仍被太后充作了朝天女,命不久矣,到底老爺一開始就是哄我的,出去後根本沒替沫兒奔走,還是本來有心替沫兒奔走的,但聽信了什麼讒言,便不救她,巴不得她能儘快死掉了?老爺別忘了,沫兒也是你的親生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的心卻這麼狠,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聲音越尖利,到最後已近乎歇斯底里,臉上的表情也扭曲得很是瘮人了。
太后的後一道懿旨昨兒就下了,古氏心急如焚,在家裡卻是左等等不到簡君平回來,右等等不到,因知道自己如今回侯府實在不受歡迎,只能打發了貼身嬤嬤回去侯府求簡君安與平氏,想著那嬤嬤是崇安侯給的,好歹簡君平與平氏也要給她三分薄面。
然而也只得了虛虛的一句話‘正在替沫丫頭奔走,稍安勿躁’,叫古氏怎能不著急恐慌與絕望,她可就只簡沫一個女兒,無論是從感情還是後半輩子的寄託與依靠來說,簡沫若不在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誰知道簡君平昨兒竟直到半夜才回家,早上也是一大早就走了,古氏根本沒能見到他,少不得又只能心急如焚的等了一日,好容易才終於等到了簡君平回來。
滿以為簡君平要去她屋裡,好歹給她一個交代,寬慰她幾句的,不想他竟直接到了陸氏屋裡,還把陸氏的兩個兒子一併叫了去,一家子歡聲笑語的在陸氏的院子外,已能聽得很分明瞭。
這下古氏如何還能控制住心底的怒火,她的女兒就要死了,簡君平這個做父親的,一點不著急一點不悲傷不說,還跟賤人和賤人生的賤種其樂融融,就好像死的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死的是個該死的人一般,老天爺怎麼不立時降下一道雷來,活活劈死了他們啊,明明他們才是最該死的人!
上次簡沫進宮時,古氏雖心痛與後悔,然而到底還是抱了幾分僥倖希望的,萬一女兒就在宮裡掙出來了呢,那不但她自己一輩子富貴榮華享之不盡,自己也能母憑女貴徹底翻身了。
所以上次的心痛後悔還有絕望,很快便好了,不比這一次,連僥倖的希望都不可能有,她的女兒是真正陷入了絕境裡,再不可能有生路,古氏才真正發自內心的後悔了,她當初為什麼就不同意和離,為什麼就不帶了女兒去莊子上啊,若不然,她怎麼可能年輕輕就落得橫死宮中,死了還得為仇人鋪路的下場?
都是她的貪念,都是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不甘害了女兒,她好悔,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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