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嫁與裴臻,別的她也管不了,便是住,總是住一陣子就走的。
陸氏再三抱歉:“實在太打攪了。”
“怎麼還說呢,你這人看著爽利,卻是婆婆媽媽的。”太夫人與她拉家常,問起林家另外二房的事情。
裴家姐妹則領著兩位表妹去外面散步,四處看看。
林初雪笑道:“這裡我還記得,當初隨著爹爹第一次來,我心想怎麼會有那麼大的院子呢!在咱們金陵,便是知府大人家都不曾這般空闊,爹爹便說是你們裴家祖上立了大功,皇上賜予的,我才知道什麼是侯府呢。”
十一歲的林初芙話卻很少,只睜著一雙大眼睛東張西望。
裴玉英道:“京都多得是這種宅院,你往後來往的人家多了,便知咱們這兒不算大。”
“是啊,以後你有機會看到楚王府,便知道了。”裴玉畫斜睨裴玉嬌一眼,“是吧,王妃娘娘?”
裴玉嬌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林初雪抿嘴輕笑。
路上遇到裴應鴻從外院過來,笑著問裴玉畫:“這是林家兩位妹妹罷?我原是要早些來的,只剛才在後院練得一身臭汗,太是燻人,故而清洗了一番,還望兩位妹妹見諒。舅父,舅母還在上房嗎?”
林家書香門第,男兒都是斯文俊雅,不似裴應鴻這等豪爽作風,林初雪瞧他劍眉星目,氣宇軒昂,比起幾年前,也是完全不像了,笑道:“事出有因,沒什麼好抱歉,爹爹正與老侯爺下棋呢,母親陪著太夫人說話。”
她一開口,聲音動聽,不似裴玉英爽朗,不似裴玉畫媚,也沒有裴玉嬌甜,而是清爽,如她的人一樣。
裴應鴻忍不住仔細瞧她一眼。
如水墨般的眉眼,五官很淡,眉毛也不黑,人很削瘦,叫人想起“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這樣的詩句,可又沒帶了病態,自有一股風流韻致,嫻靜立著,好似兩袖盈滿了菊花香氣。他不瞭解她,竟忽然覺得她應是一位才女。
“三表妹,應該跟大堂妹一樣,學學功夫才好呢。”他突然道,好似要人保護一樣。
林初雪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裴玉畫對哥哥莫名其妙的話也頗是尷尬,催促道:“快些去見舅父舅母。”
裴應鴻嗯了聲,拔腳走了。
因是回門日,總也不好待太久的,不符合規矩,裴玉英與她們閒說一陣便與徐涵向長輩告辭,回去了徐家。下人們收拾好,林泰夫婦與兩個女兒路途勞頓,先去歇息,陸氏與太夫人說話時也知道好些事情,與林泰輕聲道:“原來妹夫真不想續絃呢,太夫人請人說了很好的姑娘,他也不願接受,看來便是咱們林家有合適的姑娘,妹夫也不會答應,母親恐是要失望了。”
夫妻情深,作為哥哥當然高興,可裴家大房沒兒子,以後爵位落到二房頭上,他們林家與裴家的親緣定是要薄了,林泰眉頭皺一皺,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只慶幸兩個侄女兒嫁得姑爺好,聊算安慰,他道:“玉英,玉嬌沒個母親,你作為舅母,多多照顧些,她們過好了,妹妹在天之靈也能高興。”
陸氏點頭:“老爺放心,我也挺喜歡她們兩個的,往後與初雪,初芙多見見,也是好姐妹。”
一個家族要繁榮昌盛,除了自身外,盤根錯節的親戚不可缺少,少一處,便覺好像割了手臂般難受,故而林月真去世後,兩家仍都盡力來往,哪怕遠一些,書信不曾斷。如今他們來京都,自然要與裴家打好關係,重拾舊緣。但林泰也不是厚臉皮的人,使了下人四處尋找合適的宅院,太夫人也幫著一起,姑娘們那兒,一下多了兩個姐妹,倒是比之前熱鬧起來,四個人一起隨著女夫子唸書。
轉眼到九月中,禮部官員來裴家數次,這日終於把吉日定下,在明年三月六日,又叮囑裴家些注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