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嬌嗯了一聲:“我試試吧。”
“小心扎到手指。”裴玉英道,“先練些淺的,竹苓,澤蘭你們照看好。”
兩個丫環應一聲。
她怕姐姐冷,握著她的手,柔聲叮囑:“這幾日雖是有些暖,可晚上還冷著,你小心凍到手,今兒怎麼手爐也不拿一個?”
“用了出汗,不知是不是我身體好。”裴玉嬌看著她關切的眼神,心頭一酸,想到周繹的事兒,眼睛都紅了,不知道她怎麼熬過來的。
這痴兒又在怕自己傷心,可她向來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周家既不肯,周繹又與許黛眉有牽扯,她哭過一回便夠了,再不想浪費時間於周家身上,天涯何處無芳草!裴玉英淡淡笑了笑道:“姐姐,我早沒事兒了,咱們侯府貴女,什麼樣的男人不好挑?”
清幽月光下,她仍是那個瀟灑驕傲的女子。
不管什麼過往,都不能拘束她。
同為姑娘,裴玉嬌竟一時看的入神,好一會兒才道:“妹妹,你真漂亮呀!”
她把臉往她懷裡蹭了蹭。
裴玉英噗嗤笑了:“咱們嬌兒也很漂亮!”她摸摸她的臉,“嬌兒像娘呢。”
她是有些像父親,多了幾分英氣。
說起母親,兩個人都有片刻沉默,她們體弱的娘,在八年前就去世了,在裴玉嬌的印象裡,模模糊糊,已經不太記得她的模樣,只裴臻書房掛著畫像,她想起來了,去看一看,彷彿能感覺到孃親還在身邊。
第二天,裴玉嬌去上房請過安,在自個兒書房練字,如今她去跟夫子學習,都存了認真的心,加上司徒修教的,那字是越發端正,常得太夫人誇獎。寫了半個時辰,外頭丫環稟告:“蔣姑娘來看姑娘了。”
裴玉嬌一聽,忙忙得放下筆:“快叫她進來。”
蔣家是裴家表親,蔣琳乃裴玉嬌表妹,因蔣老爺常來給姑母太夫人問安,蔣琳便與這兒的姑娘很熟。後來裴玉嬌嫁給司徒修,蔣琳則成了二王爺司徒裕的側妃,兩人有點同病相憐的意思,經常走動。
故而這是種故友重逢的喜悅。
澤蘭挑起簾子,蔣琳走進來,她年方十四,身量頗高,瓜子臉,細長眼睛,很有韻致,所以才會給司徒裕瞧上,而這周王司徒裕,卻是京都聞名的草包王爺,裴玉嬌心想,可能跟她差不多,有點笨笨的。
“表姐。”蔣琳見到她就笑,坐於身邊道,“我一直想來看你,可過年前著涼了,喝了一陣子的藥才好,母親說不要外出,一直拖到現在,你頭可好了?早知道,我那時該拉著你別去的。”
那會兒,聽說有美男兒看,裴玉嬌傻得很,趁著裴玉英沒注意,隨著陳家姑娘就走了,蔣琳便也跟著,裴玉嬌笑道:“你別放在心上,大抵是人多,擠到了,反正誰也沒瞧見,怪不得誰。”
這話可不像裴玉嬌說的,蔣琳驚訝的發現,她有點兒不一樣,但要說,又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