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後來一道聖旨,她被皇上指給司徒修。
裴玉嬌嫣然而笑:“孟表哥!”
她五官與她生母十分相像,精緻無比,這一笑,直如滿樹的桃花綻放般穠麗,孟楨看得發愣,都說裴家大姑娘不通人事,可她這樣的表情,分明跟正常的小姑娘一樣,叫男人動心。
回過神,他彬彬有禮道:“玉嬌表妹,聽說你摔傷,我還在擔心呢,沒想到你竟會出門,可是好了?”
裴玉嬌道:“沒好呢,頭上還疼著,只是急著去看祖母才出門。”說著目光落在他手上,驚歎一聲,“這松鼠好可愛啊,是你刻的嗎?”
孟楨有一手好雕工,師從他祖父,手裡這隻松鼠胖乎乎的,憨態可掬。
“閒來無事,隨手之作。”他遞給裴玉嬌,“你喜歡的話,送給你吧。”
裴玉嬌下意識伸手去拿,可瞬間想起自己做王妃之後,有時會有人奉承,送些漂亮的東西,她心動忍不住收下,結果惹怒司徒修。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又說她做了什麼功勞,敢拿別人的東西?強迫她親自送回去。
那時真丟人啊!
裴玉嬌嘆口氣,但現在想想,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哪怕只是小東西,不是自己的,便不該拿。
她腦袋轉得慢,想這麼個事兒竟是好一會兒,孟楨看她定定的,又覺像個傻子,只樣子長得好,凝然不動,睫毛忽閃忽閃,滿滿的嬌憨。
竹苓攔著道:“咱們姑娘不能要,還請孟公子收回吧。”
然裴玉嬌名聲在外,不知道這些個,想做什麼下人攔不住,故而孟楨並不理會竹苓。
可裴玉嬌也跟著道:“嗯,我不能要,無功不受祿,你刻這個東西肯定很累的,我不能白白拿了。”
孟楨驚訝,眼睜睜看她走了。他沒有想到裴玉嬌會拒絕,剛才分明很喜歡這個松鼠,可能是因為害羞?他想起上個月在園子裡遇到裴玉嬌,她坐在鞦韆上,一邊玩著一邊吃東西,那日陽光落在身上,白玉無瑕。
這樣的姑娘,就算傻點又有什麼?一張白紙,正好任人塗抹。
反正他也不怕丟臉,孟家破落之後,他寄人籬下,若是娶了裴玉嬌,嫁妝豐厚,人又漂亮,沒什麼好可惜。
他把木松鼠放回袖子,望一眼她的背影,轉身而去。
走得一趟,裴玉嬌累了,任由丫環替她脫了外衣,換上乾淨的棉襖。
澤蘭在耳邊嘀咕:“那孟公子也是,當姑娘什麼呢,竟然敢送東西。”
雖然姑娘傻,可也是十五歲的人兒了,澤蘭目光往她胸口瞄,鼓鼓囊囊的,比誰發育的都好,這幅身段,怎麼能算孩子?
“若是沈公子倒也罷了。”她想起那年輕公子,臉孔發燙。
男兒皎如玉樹臨風,俊雅無雙,世間少有,如此公子,縱被人說私相授受,無規無矩,她都願意接受他送的東西。
只這話,竹苓不贊同:“誰送姑娘都不能要,再說,沈公子何等人物,豈會送?未免玷汙他的風采。”
澤蘭笑道:“甚麼玷汙不玷汙,他還扶了姑娘起來呢。”
裴玉嬌昨日被人一推,無暇分心去看沈夢容,踉踉蹌蹌往前跌了好幾步,一頭栽在他腳邊,這是她最丟臉的時候。為這事兒,上輩子後來就算再聽到沈夢容的名字,她也沒生過要看的心,竟是從不曾見過。
別人都說生得俊,倒不知比起司徒修又如何?不過,不管能否比上,沈夢容為人肯定比他和善,至少願意扶她起來,若在王府摔倒,司徒修定會板著臉,訓斥她連路都不會走。
所以,他教了她那麼多,又如何?她不喜歡他的冷,他的專制。雖然是個傻姑娘,可誰不希望相公疼自己呢?
裴玉嬌咬了咬嘴唇,再不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