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垠:“……”
他一頭霧水地坐了下來,發現座位一下子變得特別冰冷,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蘇獨道:“怎麼了?”
楊垠:“沒事,就是有點冷,沒關係。”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騰騰熱氣飄散,那股冰冷的感覺也退去了不少。
一杯茶喝完後,服務員也端上了菜。吃到一半時楊垠接到一個電話,他愣了愣,慢慢把手機放到耳邊:“爺爺?”
那邊不知說了些什麼,楊垠神情很快黯淡下來。通話結束後,他勉強對蘇獨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要先走了。”
蘇獨咬著筷子看向他:“要給你打包嗎?”
“不用不用,我吃飽了。”
楊垠起身道,“我們酒店再見吧。”
他說完便匆匆離開了,在他走後,蘇獨慢悠悠地放下筷子,對一旁的服務員道:“買單。”
因為捉妖師大會的緣故,這座城市流入了不少捉妖師。蘇獨並沒有在街上閒逛,而是直接回到了酒店裡。
夜晚,浴室裡瀰漫著蒸騰的霧氣,蘇獨從浴室裡走出,柔順的墨髮溼漉漉散落,他懶洋洋地眯了下眼睛,變成了一隻小白狐。
小白狐抖抖身上的絨毛,小爪子踩在柔軟的大床上,挑挑揀揀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下,腦袋埋進蓬鬆的大尾巴里,咪嗚著蹭了下。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床上窩著一隻軟乎乎的白團子,抱住自己的大尾巴,小小的身子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過了一會,小白狐忽然支起狐耳,從大尾巴里探出了腦袋。
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動靜,小白狐不高興地撓了撓床單,甩著大尾巴從床上跳下,噠噠噠地跑出了房間。
酒店的套間裡,客廳正對著緊閉的大門。小白狐蹲坐在門前兩三米的地方,慢悠悠地晃著狐尾。
沙沙沙——
緊閉的門縫間,一隻尖尖的手擠了進來,面板泛著與常人不同的慘白——那分明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張扁平的紙。
小白狐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慢慢的,紙人整隻手臂都擠了進來,隨後就是一個腦袋——女童扎著兩個髮髻,眼睛直直上翻,慘白的臉上塗著兩抹鮮紅似血的胭脂蛋,活脫脫一副吊死鬼的模樣。
紙人幽幽地從門縫裡飄出,腳尖點地,上翻的眼珠骨碌骨碌轉下來,直勾勾地盯住了……它什麼也沒盯住。
紙人:“……”
紙人什麼都沒發現,晃晃悠悠地飄進了房間裡。在房間裡繞了好幾圈,又漫步目的地飄了出來。
小白狐歪著腦袋,黑寶石般的眼睛漂漂亮亮,一眨不眨地盯著紙人。
紙人幽靈般在套間裡遊蕩,好像在搜尋著什麼目標。它一下子鑽到床底,又一下子飄到天花板上——終於,在轉了足足三圈後,它總算是看見了一直待在門口的,一團小小的白狐。
紙人:“……”
小白狐毛茸茸一團趴在地板上,已經快要睡著了。
紙人咧開猩紅的嘴角,衝昏昏欲睡的小白狐撲去。小白狐好像被嚇了一跳,狐耳一下子豎起,“嗷”一聲跳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紙人在空中轉向,兩隻尖尖的手筆直地刺向小白狐,眼看就要貫穿那小小的身體時,紙人卻撲了個空。
——小白狐輕靈靈地落到地板上,對紙人昂起小下巴,又甩了甩尾巴。
“吱~”
這個明顯挑釁的舉動激怒了紙人,它張開雙臂,無數條紙帶瞬間延長,嘩啦啦地撲向小白狐,要把它活活絞死。
小白狐輕輕一躍,穩穩跳到了一條紙帶上。它如一團跳動的雪白火焰,倏忽之間就已消失在原來的位置,快得連紙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