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安慰人的感覺很奇怪,所以說完這句話顧希就收回了手,重新闔上眼睛,像是累極了,連倦容也不加掩飾。
西奈爾原本因為顧希這句話眼睛再度燃起了光亮,結果一看他這疲憊的樣子,想到他會這樣都是自己的錯,頓時又蔫了下去。
不過能得到拉斐爾的原諒已經很好了。
小孩子縮在牆角蔫蔫地抱成一團,想要爬到男人身邊去依偎他,又怕打擾到他的休息,最後還是不敢這麼做。
顧希沒留意到西奈爾的小情緒,他現在的確累了,闔上眼沒多久倦意就如潮水般湧來,頃刻間就將他淹沒。
房間裡的氣氛安靜了下來,窗外,太陽的餘光沉入山間,天色漸黑,窗簾邊的那束光輝也不知在何時收了回去。
就在這時,房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了。
“哎呀,多了個小不點。”
地上映出了一道斜長的影子,西奈爾警惕地起身,看見一位銀髮男子正笑眯眯地端著一碗什麼液體,一隻手還握在門把上。
男子身上有種清秀儒雅的氣質,這種氣質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
如果不看他的衣著的話。
緋紅色的斗篷,金色的流蘇,黑絲單片眼鏡,以及祖母綠胸針——各種各樣的顏色混搭在一起,再配上那頭閃亮亮的銀髮……西奈爾差點被這身打扮閃花眼。
似乎恍然不覺自己就像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的男子笑眯眯地託了託邊框花紋極其繚亂華麗的單邊眼鏡,抬手一揮,西奈爾整個人兀地拔地而起。
“這麼多年沒見居然多了個兒子。”
男子把端著的碗往床邊一放,施施然地坐了下來,託著下巴逗猴兒似的看著半空中掙扎的西奈爾。
“長得一點都不像他,還沒我好看嘛。”
西奈爾被氣得不行,孩子脆生生的嗓音裡聽得出明顯的怒氣:“放我下來!”血統暴動的後遺症很大,現在還有一股暴躁與混亂縈繞在他心底,揮之不去。
“噓,別吵。”
男子戴著白手套的修長手指在唇上壓了壓,西奈爾就“咚”地摔在了地上。
木質地板上鋪了層毯子,可就這麼摔下去也是夠疼的了。等西奈爾滿身疼痛氣得直想咬人地從地上爬起來時,就見那個混蛋往嘴裡舀了一調羹藥,捏著沉睡的拉斐爾的下巴就要給他灌下去。
西奈爾:“!!”
“你在做什麼?!”
在三秒的目瞪口呆後西奈爾當場就發飆了,一絲猩紅從黑色的瞳仁中掠過,他衝過去,硬生生地將男子給撞了開來。
“哎你——咳,咳咳!”
這下苦澀的藥汁全部被灌進了自己的喉嚨裡,男子的臉色有那麼一瞬的難以言喻,隨後就被嗆得連連咳嗽。
西奈爾不理他,哼哧哼哧地爬上了床,幾下扒拉住了顧希。想想又覺得不對,改為張開雙臂攔在了床前,瞪向還在不停咳嗽的男子。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咳,咳咳……就衝你這種態度,以後就不要想進安易路斯了!”
咳了半天才緩過氣來,男子直起身,裝模作樣地威脅他——同時還不忘理了理自己微亂的衣服,“門都不給你開。”
“誰想進!”
西奈爾想也不想地就堵了回去,片刻後一愣。
安易路斯,西奈爾聽說過這個名字。
光明介面最頂尖的兩大學院之一,他的母親,就來自那裡。
那麼這個人就是……梅林·海德,安易路斯學院長,也是……他母親曾經的學院長?
“……”
意識到這個人很可能和自己的母親有過很多交集,西奈爾呆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