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血池之中噗的一聲,血水再度如泉噴而起,便見數十怪手重新伸出血池。
而這次,血手明顯更逼真幾分,已有幾分骨象,纖細若柳枝,赤紅似珊瑚,各掐蓮花指訣,相互簇擁著如同一方血手蓮臺,血氣蒸騰如雲如霧,翻湧幻化,似有無數厲鬼遊蕩其間,又像有羅剎天女淫浪豔舞。
蓮臺正中,正坐著那披髮男子,一身血洗,面若重棗,一腿盤膝而坐,一腿搭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明明邪異至極,竟還有三分莊嚴。
青年男子眼中一片狂熱,看得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而隨著那血手蓮臺不停的旋轉,手指法訣不住扭曲,磅礴的血氣沖天而起,又凝成一股血光,倒轉而下,直直灌入披髮男子的百會穴。
“啊......!”
就聽得那披髮男子一聲暢快至極的呻吟,彷佛渾身毛孔盡皆開啟,瘋狂吸納著周圍的血氣。陣陣氣浪迴盪在石室之中,天地靈氣似乎也已經全然混亂起來,激盪不已。
在如此磅礴的血氣支援下,披髮男子的氣息也是再次暴漲,即便丁辰不用空明之瞳都能看見,塊塊肌肉隆起,其體表之上更是根根血管暴起,蚯蚓一般,不住鼓脹蠕動,分明是那些血氣在其體內不停的運轉,淬鍊為源源不斷的真元法力。
如此詭異血腥,丁辰冷眼看著,心中莫名膽寒。
顯然,披髮男子已經到了真氣凝結,蘊化結丹的關鍵時刻,此時再不出手,真等他那結成金丹,神識感應大大提升,自己稍有不慎便會被發現,又該如何自處?
可是,即便此時出手,他又如何有必勝的把握。
最多不過阻止對方結丹,但其實打實的築基巔峰修為卻未必受損,加上還有那紅衫青年在,四周又已被禁制完全禁錮,逃也沒處逃。
就在丁辰急思對策之時,眼色卻是不經意間掃到了朱童,卻見朱童嘴唇蠕動,隨即微微張開,露出一絲青光,但卻明顯不是牙齒的反光。
“難道朱童還有後手?如果和他一道,趁亂出手,倒或許還有所可為!”
丁辰暗下心計,丹田之內真元蠢蠢欲動,目光卻是落在那注意力全在血池上空披髮男子身上的那紅衫青年。
只要朱童一動手,他也要趁機下手,力求以雷霆手段先重創此人再說。
......
滾滾血氣如風捲盤旋,時間飛速流逝,但丁辰卻感覺每一瞬間都緩慢無比。
就在披髮男子丹氣凝結的最後關頭,丁辰背後禁制所散發的猛的搖晃輕顫,緊接著,就聽得一道狂怒的聲音傳來。
“孽障,你在做什麼,還不開啟化血陣!”
那青年男子聞言,明顯身體一抖,臉上慌亂之色大顯,結結巴巴的道,“不好了,師父回來了,怎麼辦?”
披髮男子明顯也聽到了,心中雖急,但是臉上不顯,沉聲道,“慌什麼,此陣與血池相連,豈是輕易可破的,待我馬上就要結丹成功,你用陣法阻她片刻即可!”
說完,眼中狠厲之色乍現,雙手法訣一變,四指緊握,大拇指連杵數道大穴,顯然是動用了什麼激發潛力的秘術,其雙目血絲如網,喉嚨中低沉咆哮,張口呲牙,赫然就見四顆犬齒緩緩生出,面容猙獰仿若厲鬼。
“嗷”的一聲怪叫,那披髮男子猛提一口氣,雙手如爪,伸手猛的抓住一隻血手,張口就咬,竟是生生撕扯下一塊。
那血手如同真人手臂一般,疼得亂顫,卻是掙脫不開,被披髮男子一口又一口,囫圇啃食,血水滿口,兇戾似妖魔附體。
見此一幕,丁辰心下一沉,又打眼去瞧朱童,卻見這小子居然又恢復那死人模樣,丁辰無奈,也只得繼續蟄伏。
而陣外,那老婦還在咚咚咚的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