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丁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一片素白,晃得一時間眼睛都睜不開。
虛閉雙目,神識掃過四周,心下不由得一沉,其身處之地,分明仍是一處詭異禁制,四下裡更是充斥著無盡白光。
“唉,果然還是選錯了嗎?”
暗暗嘆了一口氣,原本還存了一絲僥倖,此時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再度遭了道。
眼睛稍稍適應了一會兒,緩緩睜開。
便見四下皆白,空無一物,也不知哪裡來的光,也不知這空間是否有邊際,是虛幻還是現實,連身下影子都無有。
“啊......!”
粗著嗓子,一聲大喊,沒有絲毫迴音。
狠狠跺了跺腳,直跺得腳生疼。
接著又是連發數道金元劍氣......
嘗試了半晌,手段用盡,丁辰心下更是陰沉了幾分,如此詭異,只怕比之前那“屍水牢”還是難破幾分。
更惱火的是,此處絲毫靈氣也無,他一身法力用一點便是少一點,更是讓他不敢再輕易嘗試破陣。
上清長春功養氣篇也完全停了下來,只有煉精篇還在緩緩運轉著,不停的煉化那幽命血蘭。
如今孤身一人,又無破禁符在手,難道真要困死在這裡嗎?
丁辰心下煩躁,翻身平躺在地面上,強打精神思慮對策,良久終是毫無所得,卻是少有的生出一絲無助來。
手中羅盤拋起來,接住,再拋起來,百無聊賴,只得悶悶的躺著,靜待這禁制是否會像那“屍水牢”一般發生異變,或許還有一絲生機。
時間一刻刻過去,這方天地始終死靜一片,除了偶爾丁辰一動身子,發出一絲窸窸窣窣的聲音。
實在無所事事,漸漸的,丁辰便覺眼皮沉重,一股久違的睏意浮起。
恍惚之間,似乎已身在一條破敗的小巷之中,兩側都是低矮的破舊木屋,一間挨著一間,緊湊雜亂。
丁辰信步往前,眼中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微微轉過一個彎,便見巷子左邊一道破敗的院門,門神已然斑駁剝落大半。
吱的一聲,院門緩緩開啟,露出一道年輕婦人的身影來,婦人身形單薄,衣裙洗得有些發白,落魄但得體,臉色有些煞白,髮絲凌亂垂下,眼中似有淡淡的哀傷,終究掩蓋不住婦人姣好的容貌。
那婦人半邊身子探出院門,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的丁辰,表情不知是欣喜還是氣惱。
丁辰只覺得心中發堵,雙目發酸,喉嚨呃呃的,就是發不出聲音,腳下就要邁步,卻是灌了鉛一般。
突然,那婦人似乎看到什麼,面色驚恐,手中菜籃子掉落。
“辰兒,小心!”
那熟悉又陌生的尖聲,如同一聲驚雷,炸的丁辰頭皮發麻,猛然轉頭,便見那一個枯槁老頭,鬚髮皆白。
“老學究?”
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劈頭砍來。
丁辰一身筋肉下意識繃緊,猛然翻身,眼睛猝然睜開,這才驚醒過來,卻猛然察覺一道無形氣勁,堪堪劈過身側,噗的一聲,地面炸開一尺來深。
身下竟已是一片細密的白沙。
顧不得其他,丁辰只覺渾身冷汗淋漓,雙手撐地,身形立時彈起,剛剛騰空,又是一道氣勁斬來,橫劈腰間。
丁辰已然醒轉,豈會沒有防備,一聲太白金光已然護持全身。
刺啦一聲,氣勁在金光上琢磨而過,竟然帶起幾點火花。
“金罡銳氣?”
丁辰幾乎立時便感知到那罡勁的蹊蹺,分明是純粹的銳金之氣激發出的肅殺罡風。
而原本這空無一絲靈氣的空間中,如今已然充斥著濃烈的銳金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