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了洞玄宮,丁辰一路飛遁。
這黃鸝簪畢竟只是中階法器,飛行速度自然算不得多出色,但好在是純木屬性的,與周圍山林氣息一混雜,反還有幾分隱匿效果。
直到太陽東昇,曙光初現。
此地已經離洞玄宮頗遠,丁辰這才鬆了口氣,隨意落在一處山崗上,尋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槐樹樹冠之中藏身。
唉,終於可以歇口氣了!
丁辰長吁一口氣,斜倚在粗壯的樹枝上,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心中卻又不禁泛起了嘀咕,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此番匆忙離開,會不會太過冒失,他甚至連要去哪裡都沒打算好。再者,那洞玄宮和詭雲宗的矛盾,到底會發展到何種程度,也還是未知之事。
而且,與那些早他離宗的弟子不同,別人是透過正規渠道離開的,他可是偷跑出來,說嚴重點,與叛宗無異,基本上,也是斷了再回洞玄宮的可能了。
當時是不是該去再求求陶師伯啊?
或許他有辦法送他離開呢?
……
一邊打坐恢復法力,閉目養神,一邊思考著,好半晌,丁辰才算是勉強定了主意。
既然出來了,那就四處遊歷遊歷吧。
另外,正好可以回趟思陽縣,祭拜下自己的母親。
說起思陽縣,最便捷的路線其實是出洞玄宮正門,過柏木鎮,轉道亂石嶺東麓,一路往北,沿江逆流而上。
柏木鎮東臨流波江,西望亂石嶺,算是離洞玄宮最近的世俗城鎮了,雖屬梁國,卻受洞玄宮控制。
只是,因為有老學究的關係,丁辰卻是萬萬不敢走這條路了。
再者,丁辰是從洞玄宮西南方向跑路出來的,他只需向北走亂石嶺西麓,再穿過亂石嶺中段的葫蘆谷,照樣可以回到思陽縣的,雖然路途遠了一大截,倒也沒什麼不妥。
……
一連又趕了兩日路,丁辰基本都是晝伏夜出,現在還屬於在跑路的途中,還是要低調為好的。
好在,這亂石嶺脈靈氣實在是不怎麼樣,一路上不但沒遇到什麼修士,連個低階妖獸都沒遇到,行程倒是十分順利。
這一日,一處無名崖壁山洞中,丁辰一邊打坐吐納,一邊暗自琢磨起老學究給的那枚玉符。
巴掌長的玉符上,雲纂古樸依舊。
這玉符丁辰已經用神識探查過不知道多少次,連空明之瞳也試過了,終究無所得。
玉符之內原本應該是有什麼東西的,只是不知為何被抹去了,如今只剩下一些殘留痕跡。
默默收好玉符,繼續打坐。
此地天地靈氣還不及黃泥崗,直至酉時,丁辰才勉強恢復耗損的法力,正準備催動黃鸝簪繼續趕路,突然間,幾聲叮叮噹噹的金擊之聲傳入耳中。
丁辰心下一驚,眉頭微擰,放開目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卻是這崖壁之下,一條蜿蜒的山道旁,足有三十餘人,正舉著刀槍棍棒互相爭鬥,地上已經躺著七八個人,十幾輛馬車橫七豎八的靠在路邊。
略一感應,丁辰便知只是一些凡人而已,看樣子是趕路的行商遇到山匪了。
暗暗鬆了口氣,他可不是什麼行俠仗義的大俠,自然不會去管這等閒事。
剛要收回目光,轉身離開,卻見那行商隊伍中,一錦衣少年,突然發力,手中長劍琅琅前刺,一道無形劍氣勃然而出。
隨即,就見一個矮壯山匪立時應聲而倒,脖子竟被刺開了大半,鮮血噴射,掙扎了幾下就嚥氣了。
“矣?劍氣!”
丁辰暗自咂舌,他雖然沒有深入修煉過什麼高深劍道功法,但石文館中也有不少世俗劍訣,看得多了,自然有些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