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辰雖是客居,但在這個院子之中,卻是主人,自然坐了主位,一邊輕撫微皺的衣袍,一邊開口道,“丁大公子,昨夜還順利嗎?”
“多虧先生籌劃,一切順利。”
丁泰等人本就是來說此事的,自然知無不言,接著將昨晚之事一一說了,隨後才道,“先生,不知下一步該當如何?”
“不急,既然丁刺史手中有那王丞相的把柄,便只靜待事態發酵即可。”
丁嵩當即開口,“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萬一......”
“略加推波助瀾即可,丁大公子應該已經有所動作了吧?”
丁辰老神在在,瞥眼看了看丁泰。
眾人聞言,都是看向丁泰。
丁泰含笑道,“先生真是慧眼如炬,今日我一回府,便已經遣人給月娥妹妹傳信,讓她請親家老爺出面,聯絡承恩侯爺上書彈劾王丞相的親弟,侵佔皇陵祭田,倒賣貢品。
這等大罪,罪同謀逆,只要坐實,就算那姓王的不被牽連,也必定手忙腳亂一陣子,朝堂之上多的是見風使舵之人,到時候,我們營救父親便多了幾分把握了。”
丁嵩一聽也是眉開眼笑。
只是丁衡卻道,“此事重大,承恩候願意出手嗎?他也不過是一個賦閒在家的侯爺而已呀!之前我們也找過他,他都推說身子不適,不肯相見……”
“放心,此一時彼一時,承恩侯兒時曾是先帝的伴讀,從小一起長大,說是有幾分手足兄弟之情也不為過的。
之前,他是和老鎮國公有些齟齬,才不肯出手,如今,呵呵,只要他得知有人敢把手伸到先帝皇陵上,定會上書。”
丁泰笑道,倒是不擔心此事。
見丁泰胸有成竹,丁夫人也略放心了幾分,點了點頭,卻還是說道,“江先生,可還有什麼遺漏?”
“我聽聞,丁夫人也是有誥命在身的,去見見太后應該不難吧!”
丁辰面色如常,語氣平淡。
丁夫人一聽,卻是有些尷尬,一時默然。
丁衡言道,“先生不知,之前母親她已經求見數次,太后都不肯接見,而且就算見到太后,那王相在宮中耳目眾多,只怕上午說的話,午飯還沒吃完就已經傳到王相耳中了。”
丁辰卻道,“之前不見,不等於現在不見,只要那彈劾奏疏一上,太后必定接見。而且,你也不必直接求她放人,只需去和那太后閒話家常即可!”
“閒話家常?”
眾人面面相覷。
在眾人的疑惑眼神中,丁辰手撐椅子扶手,緩緩站起身來,一邊轉身上樓,一邊說道,“你只需去給她說說,那碧落神宮的仙山神蹟,幻滅手段,她若還不知道怎麼做,她這個太后也做到頭了!”
說完,丁辰身影已然消失在樓梯口,只留下堂中眾人茫然,片刻之後,俱是面露驚喜之色。
……
當日夜裡,一道傳音符悄然來至彤雲閣,落入丁辰手中。
......
五日後,一封公開彈劾王丞相族弟大逆不道的奏摺便送達通政司。
事關重大,又是公開上書,早不知有多少人看過了,通政司即便懼怕王丞相,也不敢私自扣下,連忙送到御前,還未等過夜,此事便傳得滿朝皆知。
......
王廉權傾朝野,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
次日,便有三位官員上書,加入彈劾。
王廉雖然勉強壓下,但按下葫蘆浮起瓢,第十日大朝會,又有五名官員聯名上書,其中丁泰也是親自下場。
雖然這些彈章都未直指王廉,但王廉還是做了姿態請辭,太后自然不準,只是下旨徹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