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敢怠慢,肅然上前,向著上首兩位拱手施禮。
“見過秋棠師叔,冬陽師叔!”
秋棠道人似乎並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只是隨意抬手示意免禮,一旁的冬陽真人也未開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見過三位師伯……”
說話的正是那宮裝少女,盈盈萬福,禮數周到。
這女子不過元嬰初期修為,但這三位堂堂煉神,竟似乎不敢真的安受此女行禮,皆是客氣還禮。
“一葉,你是掌教,就不必如此了,且在旁邊坐吧!”秋棠道人嗓音有些乾澀,開口說道。
那被叫作“一葉”的,正是這三人中為首的那位華髮老道,聞言連忙恭聲道謝,便在一旁的一個繡墩上坐了。
秋棠又道,“老夫這裡平時也沒什麼人來,也沒準備多少座椅,四得、十方,就只能委屈你們站一站了……”
身後兩人忙道不敢,自在一葉掌教身後垂手而立。
眾人皆是安靜片刻,這才聽得秋棠道人再度開口。
“師弟,你說說吧,到底是何事,非要親自來我這裡來談,還專門把他們三個都叫了來……”
一葉等三人聞言,也都是微微轉頭,看向那冬陽真人。
便見冬陽真人雙目微凝,看了幾人一眼,卻道,“朝顏,還是你來說吧!”
那名為朝顏的宮裝女子聞言,絲毫沒有因為面前幾人皆是常人難得一見的大人物而有所拘謹,反是落落大方,從容不迫。
便見其欠身一禮,這才鶯聲開口。
“……,想必幾位長輩還記得大約一年前,燭照明燈被一道奇異的金丹氣息引動焰中芯之事吧……”
此言一出,三人或是瞳孔輕顫,或是眉頭微蹙,明顯都有些緊張不安。
一葉並未開口,倒是四得和十方二人飛快交換了一下眼神。
隨即,就見那四得真人面露詫異之色,問道,“不是說,那次燈芯異動最後並未查出什麼結果嗎?朝顏丫頭,你今日舊事重提,難道還另有隱情?”
朝顏只淡淡一笑,卻是不言自明。
十方真人眼中突然精光一閃,卻似想到什麼,不禁開口,驚道,“難道是那道天機烙印……”
此話一出,似乎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連忙噤聲。
“唉,一轉眼,已經過去兩千多年了……”
卻是秋棠道人幽幽說道,語氣蕭索至極,也不知是在感嘆什麼。
“二千五百二十一年!”
冬陽道人情緒毫無波動的接話。
秋棠聞言眼中寒意閃現,一開口,語氣有些生硬,“師弟倒是記得清楚!”
“那是師父他老人家羽化之日,師弟自然記得清楚!”
冬陽真人語氣鏗鏘,說完,又是轉眼看了一眼秋棠,見其眉頭微鎖,眼中多少浮起一絲不屑,只是隱藏得極好。
“這麼多年了,秋棠師兄還在為當年之事耿耿於懷?”
“老夫耿耿於懷?”
秋棠真人聽聞此言,當下臉色便是顯出幾分慍色,繼而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若非當年我們貪圖那通天功法,攛掇師父圖謀混元宮,師父他老人家又如何會重傷不治,誤了三災!
還有春松師兄,何等絕豔天才,何至於早早殞命西海!
四師弟,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
說到此處,秋棠道人語氣卻又一頓,後面的話似乎在喉嚨中梗著,說不出來,只得死死瞪著一旁的冬陽。
冬陽卻是毫不畏懼,眼中目光凜然,就這麼對視。
秋棠道人瞪了好一陣子,後面的話卻是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