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殘月如鉤,氤氳朦朧不明。
凌家側院之內,石戚主僕二人皆是立於窗前,面色各異。
“公子,此舉無異於背叛家族,還請三思呀!”那邱叔側立一邊,壓低聲音,小聲勸說。
“三思,還有什麼可三思的,外人都說我好高騖遠,不知進退,但邱叔,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在石家過的都是什麼日子,便是奴僕也不至於像我這般屈辱吧!”
石戚說得咬牙切齒,一旁的邱叔也是面露苦澀。
“還有那凌老頭,還勸我去巴結那石昊,若不是他暗下毒手,害我修為大減,二房子弟中,他豈能先我一步結丹……”
“他畢竟不知其中隱情才會......”
邱叔還是儘量安撫,石戚卻是越說越氣,又是哼道,“還有,你還說什麼背叛家族,那石昊也不知將族中多少煉器秘訣送給了那無首山,難道就不是背叛家族?”
“少爺,這些話怎能亂說呢,那是都是族老們同意過的!”
邱叔嚇得連忙制止,石戚卻是冷笑。
“什麼同意,分明是包庇,還不是因為那些老東西貪圖無首山每年贈送的南山壽松果,我算是看透了,這石花館遲早要敗在那些老東西手裡,如此,他們能敗,我為何不能?”
那邱叔臉色慘白,也不知是舊傷發作還是什麼。
知道這主子爺正是脾氣火爆之時,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得岔開,又道,“可是公子,那些人畢竟都北邊來的,底細也不清不楚,也未必可靠吧,要不還是再去求求那江前輩……”
“不必了,那姓江的也不過才金丹中期,我想聘他護送,本也是想多一重保障,少他一個不少。至於那些人,我豈會不知他們所圖,不過各取所需而已,只要他們目的還沒達到,自然不會輕易捨棄我這顆‘棋子’……”
“公子,既然你也知道,對方只是當你是棋子,何必還與虎謀皮,以公子你的修煉資質,正如那江前輩所言,退一步……”
“好了,邱叔!”
石戚突然悶聲輕喝一聲。
邱叔便覺渾身一顫,這話中的怒意與剛才可不同,而是實實在在對著自己的,當即只得住口。
石戚也是反應過來自己語氣有些重,隨即才緩和了態度,又道,“邱叔,我如何不知你的好心,只是從小到大,我退的又何止一步,換來的,也不過是別人更加的得寸進尺而已……
而且,現在反悔也晚了,那人留下的傳音符已經激發,對方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石戚說著說著,語氣漸漸恢復平靜,望著窗外的目光越發決絕。
邱叔還想再勸,也不知如何開口。
主僕兩人就此靜靜立於窗前,好一陣子,才被一道鷓鴣低鳴之聲打破平靜。
“人來了!”
石戚低語一句,渾身卻似徹底放鬆了一般,一雙有些秀氣的手從袖中露出來,撐開一張傳音符。
“開門吧,邱叔!”
邱叔聞言,微微輕嘆,還是遵命行事。
側院側門,悄然開啟,隨即悄然關閉,已有一道清瘦身影閃至門內,斗篷罩身,遮得嚴嚴實實。
而便在此時,後山上的丁辰,也緩緩睜開了眼睛,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
凌家側院書房內,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並未點燈,只有淡淡月光,透過窗戶映入屋內,很是晦暗。
便見兩道身影,分坐窗前茶几兩側,又各自隱在窗簾的陰影之中。
“石道友,希望這次你的回覆不會讓我失望……”
那清瘦身影自進來之後,便是從未開口,一應皆是以神念傳音。
“放心,我既然主動叫你過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