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高陽會在今日起復,丁家自然一早就得了宮中的訊息,丁家眾人連帶一眾親近家僕早早就在皇宮外候著,連豆寇這小子也跟了來。
當然,丁辰自然是不會去的。
待到朝會結束之時,已是午時。
朝臣們魚貫而出,最後,才見丁高陽一臉疲態的身影,在丁泰的攙扶下走出宮門。
一眾家人,自是喜極而泣。
丁嵩親自去駕馬車,丁泰、丁衡扶著丁高陽上車,五六輛馬車,浩浩蕩蕩往丁府而去。
車隊一路行進得意坊。
得意坊其實並不是回清平坊的必經之路,只是為了討“得意”二字的好彩頭,是故很多升官、起復的官員,都喜歡來這條街上溜一圈,也算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習慣了。
剛行到街口,馬車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馬車怎麼停了?”
丁夫人語氣不悅。
“母親,前面好像出了什麼事,攔住了路!”丁嵩在前面說道。
丁高陽偏頭看了看竹簾外,便知到了得意坊,笑道,“夫人勿惱,得意坊道路本就偏窄,道路偶有堵塞,也屬正常。”
正在此時,便聽得路邊一間客棧之上,突發一聲低鳴。
眾人尚不覺,那客棧二樓之上,一排窗戶立時洞開,十餘把弓箭探頭而出,嗖嗖連發,噔噔噔,便聽馬車車棚上一陣箭雨聲,數支羽箭更是直接洞穿車棚,當即就有兩個丫鬟中箭倒地。
一時街道上驚叫聲大作,人群慌亂一團。
“賊子猖狂!”
便聽得一聲大喝。
丁高陽和丁夫人正要出馬車暫避,便見後面馬車中一少年跳出,伸手抄起路邊一根竹竿,正是豆寇。
丁高陽遇襲,本未懼怕什麼,京畿重地,這等宵小也不過一時猖狂而已,但見豆寇跳出來,卻是大驚,連忙大叫,“小豆子,不要莽撞。”
話剛出口,卻見豆寇竹竿凌空晃盪,立時挑開三支羽箭,腳下一跳,輕踏車轅,竟是直接騰空,躍入那客棧窗戶之中,接著便聽得一陣乒乒乓乓,羽箭立停。
“想不到不過數月,這小豆子竟然有了如此身手!”丁高陽讚道。
一旁的丁夫人卻是笑道,“老爺,你忘了他那少爺的是什麼人了?”
“呵呵,正是,正是!”
兩人正說話,異變又生,一聲劍鳴悽然,便見西北方向,暗紅一道劍光激射而來,眨眼間,直取丁高陽頭顱。
“飛劍!”
眾人心中只來得及生出這點想法,卻是絲毫無法阻止。
“完了!”
丁高陽心下一顫,彷彿已經感覺到那劍尖上的森然的殺意。
卻在此時,卻見丁高陽頭上髮髻之上,突顯一點金光,金光一閃。
嗡的一聲,金光散開,猝然如紙傘撐開。
便聽得“當”的一聲,那飛劍正刺在那紙傘狀的光盾之上,光盾立時無聲崩碎,卻有一道犀利金光順勢鑽入那飛劍。
只一瞬,那飛劍劍身也有一道細密裂紋出現,當即如有哀鳴,靈光暗淡,倒飛而走,眨眼不見。
事發突然,來的快,去的也快。
丁高陽心有餘悸,但也知道是頭髮那桃木髮簪顯了神通,手都是有些顫抖的輕輕取下發簪,卻見那原本油潤的桃木如今已是乾枯開裂。
此時,巡街衙役也終於趕到了,但刺客早就被豆寇料理了,一個個皆是躺在地上,或是昏死,或是哀嚎。
這些日子裡,豆寇也是被丁辰好好操練了一番,白猿煉體訣練著,百年的玄草吃著,已非等閒。
雖是身手稀鬆了些,但仗著體魄強悍,速度了得,也不是尋常凡夫可以力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