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被喚作納蘭的中年修士師徒五人一路遁光不停,沿途又匯聚了幾群赤巫部族人,浩浩蕩蕩,直往碧波湖地界趕去。
而此時,碧波湖南北兩岸,漫天皆是浮空人影,各自警惕戒備,一副準備隨時殺伐之意,而如此宏大的場面,卻是莫名的安靜,沒有人聲鼎沸,也沒有金戈之聲,唯有徐徐清風,旗幟微搖。
沒人估算如此靜默了多久,也沒人知道還要如此多久。
卻就在此時,就聽得咕咕似有什麼水泡湧起之聲,便見那遼闊的湖面上,水波突然湧蕩,卻是兩個巨大的漩渦瞬息之間而成,足有數丈。
漩渦一成,便是飛速遊走,不及靠近,又是左右偏轉,霎時若太極陰陽魚盤旋,復又在外圍帶動捲起一個巨大的旋渦。
轟然水響,兩個巨大的漩渦已經撞在一起,似若水擊三千丈,浪灑四萬裡,水霧彌散,瞬息爆開,兩岸之人卻是不動分毫,目光仍是死死盯著那湖面。
就見那激浪水花之中,兩道足有丈許粗的水龍捲憑空捲起,似蛟龍出海,似騰蛇破浪,直立十餘丈,攪風攪雨,又是一撞。
“轟......”
水龍捲攔腰撞在一起,嘩啦水音,竟不比破天的瀑布動靜小,震得人耳中嗡鳴。
兩岸邊,高階修士還好,那些低階修士無不膽寒,僅是這看似尋常的水擊之力,便足以將他們衝撞得肉餅。
嘩啦啦水響又是好一陣子,才盡數落回湖中,詭異的是,如此強悍的水爆,兩岸岩石竟還是乾的,湖底泥沙也沒有捲起分毫,仍是澄清一片。
“蕭施主,這是準備不死不休了?”
就聽得一道似洪鐘之音響起,迴盪湖面,下一刻,就見湖中略南的湖面某處,再度有泉水湧起,轉瞬丈許高,略一滯,又作十八道龍捲,卻不在升起,反是向四周散開,似蓮花綻放,果成水蓮一朵。
其中,一個枯瘦老僧端坐,水蓮浮空,水光剔透,紅黃袈裟僧衣佛光暈染,好不莊嚴!
卻聽得一道清冷女聲響起,似九天驚雷落空。
“哼,不空,你佛門無故截殺我天魔宗弟子不說,還擄走本座親傳弟子,再不放人,交出兇徒,本座說不得直接殺上你大願禪院,血洗了你滿門!”
下一刻,湖面略北,正與那水蓮相對,噗一道水柱炸起,水花浮空,明明入夏,卻是寒意森森,呼吸之間,凝成一片巨大的六角雪花,冰霜晶瑩,悠悠旋轉,似天舞寶輪。
雪花既現,又見一抹青光自雪花之中透出,轉瞬光影拉長,若豎目張開,其中便有一道風姿卓越的玲瓏身影邁步而出。
此女一身暗青宮裝,緙花成錦,羽衣若雲,似鸞鳳飛舞,唯有輕紗敷面,不見真容,但只要一見其髮髻上那根足有五寸長的翠玉青簪,便是無人不知其赫赫威名。
正是那天魔宗第一女修,江念真那至親師祖。
青簪仙子,蕭卿!
此二人相繼現身,兩岸之人無不悚然,紛紛退避,便是青稗、赤赫兩位元嬰後期大修士,也都是躬身行禮,不敢怠慢。
“蕭施主......”
那不空和尚,正是大願禪院的首座,堂堂煉神中期,自是不懼,剛一開口,卻聽對面那青簪仙子一聲輕哼打斷。
“大和尚,廢話少說,再不放人,休怪本座頭上青簪不認人!”
她也是煉神中期,修為不在不空大和尚之下,更是乘怒而來,開口自是不客氣。
不空聞言,面色自是不好,只是到這他們這種修為境界,同階之間,反是多了許多顧慮,還是忍了這口氣。
“蕭施主誤會了,敝寺弟子只是見江施主重傷在身,擔心其連日趕路有所閃失,這才請其略自留步休養!”
“哦,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