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衡到底家教嚴謹,雖也不知對方怎麼個來路,還是按禮數問道,“那這位,公子,貴姓?”
“免貴姓江,你是丁刺史的公子吧,我與你父親也算是忘年交吧,此次來進京,順道來拜訪一二......”
丁辰也是說謊不打草稿,張嘴就來。
“哦 ,原來是江先生!”
丁衡略有些尷尬的拱手行禮,禮畢,才又道,“江先生或許不知,家父現正身陷囹圄,只怕......”
“無妨,此事我已知曉,你自引我去見丁夫人就是了,我自有話說。”
說完,丁辰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就往偏門而去。
按世俗的規矩,即便是家中主子,非重大日子,也是不走正門的,他也就不矯情這些了!
丁衡真是看得一臉懵,他何時見過這等做派之人,有心阻攔,但對方確實拿著父親的貼身玉佩,說話的口氣又大,倒是不好硬攔。
也罷,他不是要見丁夫人嗎?那就請那位強勢的嫡母處理吧。
想到這裡,丁衡也疾走幾步,來至丁辰身側,以作引路。
於是,丁衡引路在前,丁辰在後,豆寇跟在丁辰身邊,三人一行,穿過偏門而入。
丁府確實是大宅,想來也是沾了鎮國公府的光,整體成九宮格局,前中後三庭,東西跨院,和丁辰見過的其他大宅子倒是差不多,不算逾矩。
一路沿遊廊過前庭,幾個僕童雖是好奇來人,但也不敢多問多看,只恭敬垂首行禮。
規矩還行,家主都下獄了,府中倒是還沒亂!
丁辰想著,已經隨著丁衡穿過一道七彩垂花門,入得中庭,便是一四方大院,正前方乃是正堂,左右兩邊松竹梅蘭各式花卉掩映,都有花廳一間。
“江先生,請東花廳待茶!”
丁衡保持端方有禮,儘量忽略丁辰那四處打量、品評的眼神。
繞過幾叢怪梅,入得東花廳,丁辰也無需人招呼,直接坐了主客位,丁衡不好說什麼,吩咐了僕人上茶,便告罪離開,去請丁夫人了。
一時間,花廳內倒只剩下丁辰這“主僕”二人。
丁辰一派怡然自得,打量著花廳的佈置陳設,中規中矩,雖一應俱全,但也看得出並不怎麼上心。
按梁國的規矩,這等高門宅邸,東花廳一般是接待生客的,裝潢自然用不著多麼華麗,若是太過華麗,反而可能惹人非議。
此時,僕人進來上了茶,便退到廳外。
丁辰悠然端起茶杯,輕嗅淺嘗一口,微微點頭道,“這茶雖不算多名貴,但也是今年的新茶,倒也不算怠慢我們了。”
豆寇聞言,瞟了瞟廳外那僕人的身影,壓低聲音小心提醒道,“少爺,讓人聽到不太好吧!”
呵呵,連這小子都看出本少爺態度有問題了?
丁辰嘖嘖含笑,又見少年仍是頗為拘謹的站在他身後,又道,“豆寇,你也坐吧!”
“少爺,我也可以坐嗎?不太好吧!\"
“呵呵,無事,坐吧,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豆寇聞言,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隨後卻是想明白了,他們兩人貿然來訪,這丁家主母能輕易接見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