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丁辰離開,後堂帷幔之後,老學究卻並未真的離開,望著那略有些清瘦的背影消失院門之外,老頭臉色陰晴不定。
時而肅穆皺眉,眼中疑色起伏不定,時而嘴裡嘟嘟囔囔,卻是聽不清在說著什麼。
靜立半刻,手緩緩從袖筒中抽出,就見其右手之中,一塊剔透瑩翠的玉牌,樣式古樸,寬約三指,長與掌齊,之上刻紋絞合,宛如祥雲,十分繁複,赫然正是天書雲篆。
良久,老學究深深吐出一口氣,猛地轉身,身材似乎都挺拔了不少,嘴角一抹陰狠厲色,手中玉牌握緊,徑直就要朝後堂而去。
剛邁兩步,卻見其後腦勺處,一道似有似無的血色淡影毫無徵兆的浮現。
老學究立時心生警覺,一時寒毛倒立,猛然轉頭,神念無聲掃出,竟如釘耙除草一般凌空刮過。
只是,那血影在他有所察覺的瞬間就已經消失不見,只有空蕩蕩的廳堂。
老學究眼中如有利刃,精光外放,終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得悶哼一聲,轉頭而去。這些年,他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但這幾年這種感覺也越發明顯,讓他頗有些忌憚,否則,剛才他也不是不能冒險拿下丁辰的。
……
且說丁辰一路離了講經堂,轉道往執事堂而去。
執事堂外不遠處,幾棵梨樹,已經有雞蛋大小的青梨墜著,只是癩癩疤疤,顯然沒什麼人打理。
丁辰眼神瞟過那癩梨,感覺那老學究的臉也是這般,竟然頗有幾分相似,心中偷笑。
執事堂大門常年都是敞開的,丁辰邁步而入,卻見其內只是一個煉精中期的弟子正在值守。
那弟子見丁辰進來,卻是認識的,就要見禮。
丁辰自然知道,這執事堂的人每日裡迎來送往,最是圓滑,倒不是真的對他有什麼尊敬,是故也只是頷首示意免禮,直接開口問道,“吳師兄可在?”
那弟子禮數還是周到的,又是拱手一禮,這才恭聲答道,“師父他臨時有事,外出了,師叔要辦的事情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吩咐弟子也是可以的。”
丁辰也沒什麼大事,習慣性的含笑道,“哦,那也行,我前段時間輪值石文館,雖然已經交接給接任之人了,但按規矩還是要來執事堂報備一二的,此事你能辦嗎?”
那弟子聞言瞭然,連忙道,“呵呵,能辦,能辦,師父早有交代,宗門有成例的,我等也是可以直接處理的。”
丁辰自無不可,點了點頭,伸手從袖袍中摸出執事牌子,遞了過去。
那弟子連忙接過,告了聲罪,請丁辰一邊椅子稍坐,自己則是轉身就去了旁邊錄事臺。
丁辰站著沒動,微微抬頭,正好看到大堂後牆之上嵌著的一塊巨大的玉板,幾乎佔了整面牆,其上浮雕層層疊疊,正是整個洞玄宮的輿圖。
雖然以前也來過執事堂多次,但這玉板輿圖平日裡都是用帷幔遮住,他倒是沒有細細看過,今日卻不知為何敞開著。
目光掃過那屏風,其上主山上的各個建築,周圍十餘座副山,都一一在列,連自己所住的黃泥崗都有明確標記。
當然,後山禁地自然是隱去的。
一一看過,丁辰心中卻是想起一事,據說這玉石輿圖和石澗山主峰各建築禁制都有勾連,以作監察之用,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師叔,辦好了。”
卻是那弟子已經返回,雙手遞還牌子。
丁辰這才回過神來,接了牌子踹好,目光卻是正巧留在了那屏風上祖師祠堂的位置,心中突然蹦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來......
“哦,對了,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祖師祠堂,沒有按規矩提前報備,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