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說小?
她哪裡小?
蘇念梔將小衣放回了木櫃裡,轉身將一床被褥懷抱於手中。
謝妄清見狀,泠然而問:「你抱被子做什麼?」
「睡地上啊?」
誰敢和你爭床?
蘇念梔並未將下一句話說出來,只是自顧自地把被褥墊在了地面。
然而被褥還沒有觸地,便被一陣寒風卷帶,又堆疊在了床上。
蘇念梔還未得及問謝妄清此舉何意,便見謝妄清緩步走至她身前。
清影將她籠於其中,但聞冷冽松香,不見其外之景為何。
謝妄清垂首看向蘇念梔,恰可見其纖白的脖頸。
他眸中似有清瀾化開,薄唇輕張。
「你睡床。」
「我睡?」
蘇念梔不可置信地抬頭,而謝妄清卻早已繞身而去。
他端坐於木凳,抬手給自己倒了杯水,輕抿了一口後又言:「扶翎說你瞧起來面色不太好,要我務必照顧好你。我可不想聽她在一邊碎碎念,所以,今晚你睡床。」
謝妄清說話之時,側對著蘇念梔,使人難以瞧清他的面色。
蘇念梔摟著被角的手一頓。
「當真?」
「你沒騙我?」
蘇念梔屬實難以相信謝妄清竟願意將床讓給她。
卻見謝妄清唇角一彎,笑聲泠泠。
「你如果不想睡床,非要睡地也無妨,反正我是願意」
「睡床!」
蘇念梔出聲打斷了謝妄清的笑言,她輕抬素手蓋滅了燭火。
室內陷入灰影之中,蘇念梔本就因月事而腹部疼得厲害,因此即刻便翻身入了衾被之中。
明影消散,唯聽女子的輕聲呼吟傳出。
不知從何時起,蘇念梔次次都會因月事疼得昏睡過去,今日也不例外。
她捂著小腹,全身縮在了被中,鬢角皆被密汗濡濕。
時下天色已晚,而淺淡清香環繞的屋內,一方長影卻端然而立。
「嗚嗚」
一隻白狐靠在謝妄清的腳邊,咬住其衣角,將其往床沿而帶。
雲杉不知何時從承影劍中竄了出來,拉拽著謝妄清向前而去,直到謝妄清靠在了蘇念梔身側才鬆開了嘴。
謝妄清目光與雲杉相對,唯見雲杉兩隻赤瞳一轉,隨即晃了晃自己的長尾。
「你想讓我靠著她睡?」
白狐似是能聽懂謝妄清之言,正正點了點頭。
「你說她很難受?那難受為什麼要我靠著她睡?」
謝妄清不能理解雲杉是什麼意思。
要他挨著人類睡嗎?
可笑
雲杉急得狐尾向上一揚,它嗚咽幾聲後,眼尾竟洇出了些水珠。
謝妄清眉頭一皺,抬手打在了雲杉的毛絨腦袋前。
他嗤聲而笑:「你是我的靈血幻化出來的,為什麼處處幫著蘇念梔?」
雲杉吃痛地向後一倒,四肢微微伸展而開,它惡狠狠地瞪了謝妄清一眼。
旋即,便見白影竄過,雲杉跳到了蘇念梔的身側,正打算蜷身蓋住蘇念梔的小腹時,卻被人提起了後脖。
「嗯唔!」
雲杉胡亂地揮動著兩爪,卻被謝妄清一手按下。
謝妄清冷麵哼聲道:「那床昨夜我睡過,你怎麼能睡?你是狐狸,怎麼能睡在這兒?」
「嗚嗚!」
雲杉氣急,想要咬住謝妄清的袖角,卻被謝妄清抬手拂開。
謝妄清抬手在雲杉的前額一點,雲杉立時轉而化為了一道白光,又回到了承影劍中。
屋內再次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