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的符文,而後,金鍊從中斷開,發出一聲輕微的、卻不可忽略的聲響。
季裁雪心中咯噔一下,霎時間只覺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越過江海海的肩頸,看向迤迤然走在前方的曇霜,對方仍慢步向前走著,似乎對他們在後面的所有動作一無所知。
無論如何,他不敢再猶豫,額上沁出汗珠,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鎖鏈迅速伸長,將他與江海海圍入其中。
最後一秒,他透過圈圈鎖鏈的縫隙,覷見曇霜的身影似乎停了下來,然而未等他有所反應,最後一圈鐵鏈就將他前方的視野徹底封鎖,熟悉的、空間跳轉的眩暈感隨之而來。
視野再次從黑暗中恢復時,他怔怔地看著在眼前浮動的白霧,半秒後,才找回呼吸的能力,急促地喘息幾聲。
“裁雪,沒事吧?”
他的肩被江海海扶住,他這時才反應過來,鬆開了緊抓著江海海的手。朝江海海微微搖頭:“我、我沒事,只是剛剛有些暈。”
使用冰蟾鏈的後遺症緩解之後,季裁雪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口,向江海海解釋自己這般做的理由,卻在第一個音節出口前被江海海攔下。兩人此時離得很近,他能看清江海海透過眼神傳遞的意思——此處恐怕並非適合說話的地點。
“走。”江海海言簡意賅地說了聲,隨後便攬過季裁雪的後腰,帶著季裁雪快速從濃霧中穿過,還未等季裁雪辨認出回程的路線,兩人就已經在曇霜住過的那間客舍後方停了下來。
江海海似乎也頗有些心急,大概與他一樣,也發覺了一些蹊蹺。
等江海海松開了手,季裁雪便彎下腰,將雜草撥開了些,露出牆後的矮洞。他正想將洞內堆積的雜物推開,卻被江海海攔腰撈起,他聽到江海海壓低了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不能進去,裡面有人!”
季裁雪一愣,沒想到兩人才走沒一會,就有其他人進入了這間屋子,明明離開時江海海還在前門上留下了法陣……
不過仔細一想也不無道理——若他們在湖底地洞遇到的“曇霜”當真是崔九重的傀儡,天道閣的其他成員與崔九重本是一體,只要共通一下記憶,就能知道他與江海海透過屋後的小洞踏足禁地之事。
進入洞道之前,以防萬一,他在洞口用冰蟾鏈做了標記,眼下好不容易利用冰蟾鏈從湖底轉移了出來,若是在被天道閣的人抓住,豈不功虧一簣。
江海海帶著他在幾座客舍間穿梭,每到一座客舍前,便緩下速度,以靈氣試探屋中動靜,卻都以快速離開為結局。
天道閣的人顯然也猜到他們不敢貿然前往島上的其他地方,便在這客舍裡安插如此多人手,只等他們自投羅網。
季裁雪嘴唇緊抿——他也不是沒有脫身之法,在離開陰陽城前,他在陰城的住所裡也用冰蟾鏈打了標記,就是為了在事態緊急時能直接傳送回安全地帶。
可現在回去……一來難免心有不甘,二來,他與江海海走了,那曇霜仙尊怎麼辦?
思及此,季裁雪瞳孔微縮——對啊,曇霜仙尊呢?如果湖底的曇霜是傀儡,那真曇霜又去了哪裡呢?
怔愣中,忽覺江海海在一處房屋前停下了腳步,他下意識地抬眼望去,這才瞥見了江海海此時的臉色——竟是如紙般蒼白。
隨著江海海的一下踉蹌,他環在季裁雪腰上的手似因力竭而鬆開。季裁雪忙抬手去扶他,卻見江海海額前的鬢髮盡數被冷汗浸溼,眼中血絲密佈,似乎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季裁雪心中驚怵,不明白為何從出洞到現在不到幾分鐘的時間,江海海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一邊扶著江海海往前,一邊留意著四周動靜。眼下江海海狀態急轉直下,只能靠著牆緩慢地走動,若是此時被天道閣的人撞到,他們除了轉移回陰城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