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是最後一位白澤,他隕落之後,世間便再無白澤一族了。而妖丹一旦失去了其主人靈氣的蘊養,不出十日便會枯竭消散……
那顆妖丹是誰的?是長安的,還是其他白澤的?妖丹對於妖族來講是極其重要之物,他又是如何得到那妖丹的?是被贈予的,還是搶奪來的?
最最令他困惑與不可置信的是——他曾經到訪過三千年前的修真界嗎?
“你話太多了。”崔九重似是斥責的話語姍姍來遲。季裁雪抬起烏密的眼睫,目光在眼前這兩人身上流轉,他清楚有關他身上的赤繩鎖,這兩人還知道更多的實情。
想套話的話……比起顯然巋然不動,滴水不漏的崔九重,或許還是朝冥主這邊下手比較容易。
“沒什麼關係吧,你要是不想讓小盤羊知道這些,到時候用你那白霧把他記憶矇蔽掉不就好了。”冥主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卻又順著崔九重的意思止住了這個話題,“你是來找曇霜和那個相思門弟子的?”
崔九重不置可否,只問道:“他們在你手裡?”
“那個相思門弟子逃走了,曇霜嘛……算是在我手裡吧,雖然我無法靠近他,但他也確實無法離開這冥府。”
尚未從赤繩鎖揭開的隱秘一角中回過神來,季裁雪隔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兩人在交談什麼——江雲思逃走了,竟是曇霜被困在了冥府?
“小盤羊也不用這麼驚訝嘛,畢竟曇霜對他那小弟子的愛護,可謂是有目共睹的。”冥主輕笑著,語調卻令人辨不出喜怒,“為了最喜愛的小弟子,自己做出點犧牲又何妨呢。”
季裁雪並未接話,他的視線越過冥主,定定地看向崔九重,他開口道:“你要為我履行的承諾,有兩個。”
崔九重沒有應聲,倒是保持著他一貫的直截了當的風格,朝冥主道:“把你留在他身上的陰氣收回去。”
在季裁雪開口時還誇張地表演著疑惑,用曖昧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的冥主聞言收斂了浮誇的情緒,他抱著臂面朝著崔九重,眯了眯眼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和你才應該算是盟友,對吧?”
崔九重只冷漠地與他對視,並未言語,卻分毫不讓。
十餘秒的對峙之後,到底還是冥主退了一步,他擺了擺手,閃身到了季裁雪身後,他手指搭上季裁雪的肩膀,身影幾乎將季裁雪完全罩住。
“我帶他去清洗陰氣。曇霜就在殿外棧道的最前端,他用了極寒術,把自己封在冰塊裡,我是動不了他,不過你可以試試,你的毒能不能滲進冰裡面。”
頓了頓,他又往季裁雪耳邊湊近了些,補了句:“小盤羊不用擔心,閣主的毒效果可以很強烈的,說不定閣主會讓曇霜死得沒有痛苦。”
掌管亡靈的冥府之主,卻是草菅人命之徒。
“這個安排恐怕行不通。”季裁雪閉了閉眼,在崔九重之前開了口,他睜眼時,目光依舊落在崔九重身上,平靜的眼眸裡很快地閃過絲像是挑釁的情緒,“我和閣主立下了雙生法則,一旦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超過三丈,我們便會爆體而亡。”
在短暫的沉默後,冥主壓在他肩上的手指加重了幾分力度,他開口,矛頭直指崔九重:“你和他立雙生法則?那你與我又有何異,不都是想把他留在身邊,你憑什麼來阻止我?”
“雙生法則只是為了保障在我與他的海枯誓完成之前,他不能逃離我的身邊。”崔九重不會因為激切的質問變動神色,“你是想讓我問你,你為什麼想把他留在冥府嗎?”
冥主神色一凝,他對崔九重的反問避而不答,而是低下頭,宛若親暱地在季裁雪耳旁輕聲說:“小盤羊呢,如果讓你自己選,你是想和誰走呢?”
這兩人的爭執來得突然,唯一顯然的一點便是——他竟成為了兩人爭持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