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為單一靈根變異而來,譬如曇霜仙尊的冰靈根,便是由水靈根變異;而後者則為兩個靈根變異而出,比如金靈根與木靈根變異生出的毒靈根。
原著中曾提到過,毒靈根算是罕見的靈根,且多見於魔修、妖修之身。他倒未曾想,天道閣閣主竟也是毒靈根的修士……
“還不上來。”崔九重的聲音把他從走神中拉回,輿轎不知何時已經行至眼前,崔九重端坐在轎中俯視著他。他歪了歪腦袋,算是第一次切實感覺到這個法則是對雙方的枷鎖,饒是如此他也自知不是時機,沒磨蹭多久,便踩著步梯鑽進了輿轎,坐到崔九重的正對面。
“你什麼時候把剩下四個問題問了?”輿轎的隆隆聲夾雜在他的聲音裡,他不自覺地提高了些音量。
崔九重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裝什麼啞巴……季裁雪乖巧地放在膝蓋上的手揉皺了膝上的布料,他又換了個問題:“雙生法則呢?什麼時候可以解除?”
崔九重閉上了眼,一副闔目小憩的模樣。
一口悶氣堵在季裁雪心口,他盯著崔九重看了會,最終移開了視線,左右問了也是白問,他便閉上了嘴趁此機會忙裡偷閒地休息一會。距離上次啃乾糧已經過去了六七個小時,現在一放鬆下來,他便覺得腹中空空,餓得想啃樹皮。
不一會兒,嚓嚓的咀嚼聲便鑽進了崔九重耳朵,他緩緩睜開眼,就看見坐在他正對面的少年雙手捧著一塊硬餅啃著,嫣紅的嘴唇間時不時露出些整齊的、並不鋒銳的牙齒,他沉默地看了會,又閉上了眼睛。
在崔九重閉眼後,季裁雪偷偷地、很快地把藏在手心裡的靈藥塞進了口中,好在靈藥不算大,成功被他硬生生乾嚥了下去。他拍了拍胸脯,才繼續若無其事地啃起乾糧。
把嘴角沾上的餅渣收拾乾淨後,季裁雪嘗試著調動起自己的靈氣。一股溫和的靈氣自小腹中湧出,如暖流般淌過他全身的靈脈。他面容自若,心下卻是驚喜交集——崔九重沒有騙他,他真的結丹了!
現在呼叫靈氣探索,他能感受到自己丹田處多出了一顆圓圓的、果子一樣的小球,溫暖的靈氣正在其中孕育。季裁雪雖然閱修真文無數,卻是實打實第一次親身經歷結丹——當然,他希望不要狗血地經歷第二次——這種感覺比他曾想象得還奇妙,就像是……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家,或者是找回了丟失已久的東西一般。
這靈氣溫和而生機勃勃,宛若肥美草原,令人心曠神怡,大抵正如崔九重所說,他是木靈根的修者吧……
季裁雪頓了下,崔九重當時一邊擦著側臉的血痕一邊對他說出的話在他大腦中重新播放,他抓住了先前被他忽略的一個細節——
崔九重將他稱為“草食動物”。
若是放在以前,季裁雪或許會只當崔九重是蔑視自己,將自己類比為草食動物以嘲諷自己的軟弱。可如今有冥主叫他“小盤羊”在先,他很難不把這兩個稱呼聯絡起來。
這些稱呼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呢……
輿轎停了下來,季裁雪的思路也一併中止了。他率先跳下了輿轎。此時天已全黑,議事堂外照明的燈盞並不多,正門前懸有相對的兩盞四方掛燈,黃白的燈光穿過在夜裡沉寂的紅花,在地上印出朦朧的光斑。
崔九重下了輿轎,便大步流星地往議事堂走去。季裁雪趕忙跟上,餘光一掃,卻未見得一個傀儡的身影。
隨著崔九重的走近,兩扇厚重的大門倏然洞開,一片漆黑的屋內也隨之亮了起來。崔九重沒有半分停頓,徑直走到了廳堂的盡頭,對著那幅季裁雪曾駐足觀賞過的寫意山水畫伸出了手——
在崔九重的指尖觸及畫卷的剎那,濃墨一樣的黑色液體從他指尖向畫上蔓開,整幅畫在頃刻間變成純黑色,又在幾秒後,生出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