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州城那瀰漫著硝煙與血腥氣息的臨時營帳內,昏黃的燭火在角落裡搖曳,光影在營帳的內壁上跳動,彷彿也在為剛剛經歷的生死之戰而顫慄。吉木阿蘭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格外蒼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如同被霜打過的花朵。何士來守在她的身旁,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對她傷勢的擔憂,營帳內瀰漫著緊張而又微妙的氣氛。
何士來看著吉木阿蘭,眼中既有責備又有心疼,輕聲說道:“你個傻妞,幸好你穿了盔甲,否則就是一箭雙鵰穿糖葫蘆了,那可就是兩條人命了啊。”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驚險的一幕,外面的夜色彷彿也隨著他的回憶變得更加濃重,像是一塊沉甸甸的黑布壓在營帳之上。要是沒有盔甲的阻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就像這無盡的黑夜要將一切吞噬。
吉木阿蘭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那樣倒好了,黃泉路上有人給我作伴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悽美,彷彿對生死已經看淡。在這殘酷的戰場上,死亡時刻都在身邊徘徊,就像營帳外呼嘯而過的寒風,隨時可能吹滅生命的燭火,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營帳的簾子被風掀起一角,透進來一絲寒意,燭光也跟著晃動,在她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何士來無奈地搖搖頭,眉頭緊皺:“你這個傻妞,瞎說啥呢。”他知道吉木阿蘭是在故作輕鬆,可他實在不願聽到她這樣說。在他心裡,吉木阿蘭就像一朵盛開在戰場上的堅韌之花,不該如此輕易地談及死亡。此時,營帳外的風聲似乎更急了,像是在附和他的不滿,吹得營帳的帆布啪啪作響。
吉木阿蘭有些不滿地反駁道:“別老叫我傻妞,我才不傻呢。”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嬌嗔,那是隻在何士來面前才會展現出來的小女兒姿態。在其他人眼中,她是英勇無畏的女統領,可在何士來面前,她希望自己是特別的。她微微別過頭,看向營帳的一側,那裡擺放著她的戰甲,在燭光下泛著冷冷的光,戰甲上還殘留著戰鬥的痕跡,像是在訴說著那場驚心動魄的夜襲。
何士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苦笑:“不傻能用身體擋箭呀?”他的目光落在吉木阿蘭纏著繃帶的傷口處,心中滿是感動與自責。他知道,吉木阿蘭是為了救他才會不顧自身安危,這份情義讓他既溫暖又愧疚。此時,營帳內的空氣彷彿都變得凝重起來,只有燭火燃燒時輕微的噼啪聲,像是在為這份複雜的情感伴奏。
吉木阿蘭傲嬌地揚起下巴:“我樂意,你管得著麼?”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倔強,其實她心裡清楚,自己對何士來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同袍之情。從最初見到何士來的那一刻起,他的睿智、果敢和對士兵的關愛就深深吸引了她。在無數個並肩作戰的日夜,這種感情在她心中悄然滋長,如同春天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營帳外偶爾傳來士兵巡邏的腳步聲,打破一下這有些沉悶的氛圍。
何士來看著吉木阿蘭那副模樣,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吉木阿蘭的頭髮,那動作溫柔而寵溺:“謝謝。”這簡單的兩個字,卻包含了他對吉木阿蘭深深的感激。在這殘酷的戰爭中,這份生死與共的情誼顯得如此珍貴。他的手觸碰到她頭髮的時候,能感覺到那髮絲的柔軟,就像他此刻內心深處那最柔軟的角落被觸動。
吉木阿蘭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她別過頭,小聲說道:“我是自願的,不需要你謝謝。”然而,她的心裡卻在暗自埋怨:“老孃捨命救你,你就一句謝謝就給老孃打發了麼?怎麼不得以身相許呀?”她的臉頰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剛剛的情緒波動。營帳內的溫度似乎因為她的情緒而升高了一些,燭火也變得更加明亮。
何士來看著吉木阿蘭,似乎從她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麼。他的